也只有裴真他们,会在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后,仍然毫无顾虑地跟自己做朋友了。
当俞问舟跪在他的面前,乞求他放过俞氏的时候,所有人,甚至是原鹤立那些所谓的朋友,都纷纷劝他说,放俞问舟一马吧,放过俞问舟,也放过他自己。
他明白自己的朋友是担心舆论对他的不利,可是他们却不会明白,他没有资格替死去的人说原谅。
那个时候,旁人纷纷说他六亲不认,心狠手辣,对他敬而远之,只有裴真和裴朗坚定地站了出来,他还记得那一天裴真因为生气而瞪大的眼睛,也记得裴真第一次用那样认真的声音坚定地说:“我相信他。”
“鹤立,永远都不会伤害他身边的人。”
直到那一瞬间,原鹤立才感受到了被爱的感觉。
犹如一缕皎洁的月光,驱散云雾,拨开层云,来到了他的身边。
他曾经是一个溺水的旅人,在仇恨的深潭之中苦苦挣扎,隔着模糊的水影看着水面上摇摇晃晃的人影,直到那一束影影绰绰传来的光影,宛若黑夜中的一轮明月,靠着这一丝的光芒,让他重新回到了光明的世界。
从裴真家里出来后,已经快要到傍晚了,原鹤立刚走了出来,就看见匆匆赶来的秘书。
“原总,已经找到陆知行了。”
陆知行自从十几年前上了通缉令后,一直都在海外逃亡,最后在东南亚一代与当地社团狼狈为奸,成为了一股不容小觑的势力,而原鹤立一直都在关注着陆知行的举动,如今他得知了确切的消息,决心要去替裴家解决这个遗留下来的隐患。
秘书似乎有所顾虑,在向原鹤立报告的时候声音里仍然带着一丝担忧,“东南亚一代鱼龙混杂,当地社团、组织势力盘根虬结,就算要去这也应该是裴家做的事,原总你……”
还未说完,在视线触及到青年复杂莫测的眼神的那一刻,秘书恍然间有一种被野兽扼住了喉咙的错觉。
那一瞬间,他知道自己触及到了一些不能触碰的事情,所以他慌忙地闭上了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临走前,原鹤立驻足仰望了一下裴真的家,他的眼神似乎有些复杂,嘴唇紧抿,许久才像是恋恋不舍一样地转过身去,开口说:“走吧。”
秘书担心地瞥了一眼裴真家的方向,道:“不跟裴真小姐说一声吗?”
毕竟,他知道自己老板接下来要去的那个地方是多么的危险,就这么走了,甚至都不跟裴真小姐提一声,就不怕……
原鹤立却是摇了摇头,他眼神深邃,让人瞧不出来他此刻的情绪,只听见青年轻声说道:“不必了。”
早在十数年前,那个红叶如焚的日子里,他便下定了决心,要永远地保护他心头的这轮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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