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什么可心虚的。”周俏收回杯子,她尝试过了,没用,便没打算再敬这杯酒。
她的语气依旧平淡,“大舅妈,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外地农村来的,也的确骂过你们无赖、无耻、下作,但那也是事出有因。裤子是谁“撑破”的,大家心知肚明。我刚才向你道歉纯粹就是为了不要弄得太难看,你是长辈,我是小辈,我跟你低个头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不接受我也无所谓,不过有些话我必须得说给大家听。”
于莉萍嗤笑:“干吗呀?你还想威胁我啊?”
“我哪儿敢威胁你啊。”周俏又笑起来,回头扫了一眼,“小舅,小舅妈,小姨,小姨父都在这儿,还有我妈也在,有些话我一直没和她说过,刚好趁今天一起说了。”
另一桌所有人的视线一直都落在周俏身上,不知道她要说什么。
黎衍看着周俏的背影,她脱掉了外套,修身的黑色毛衣更显得她身材单薄,马尾辫甩在脑后,如果放在人堆里,就是个毫不起眼的女孩,可此时此刻,他的眼睛里只有她。
周俏又回身看了大家一眼,目光最终与黎衍相对,缓缓地说:“我是想说,我和黎衍认识很多年了,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书读得不多,说不出太多好听的词汇,还觉得那些词汇全部加起来都不够形容黎衍。如果一定要说,那就是……黎衍是个好人,全世界最好最好的人。”
黎衍远远注视着周俏的眼睛,大脑一片空白。
周俏回过身看着于莉萍,继续说道,“我和黎衍结婚很幸福,做梦都能笑醒的那种幸福,绝对不是大舅妈你说的那样恶俗。可能你身边是有那种事发生,我反正见识浅,没见过,我认识的朋友同事每一个都很乐观、上进、自尊、自爱,每一个都认真工作,积极生活,包括黎衍。”
“他身体不好,依旧每天写书到半夜,一天工作八、九个小时,赚的钱完全可以负担我们俩的日常生活
。我们的确没有大舅妈你们有钱,还有房租收,但我们很快乐,很知足,对未来充满希望。我一直认为,人活一辈子,如果目标只是成为一个不用上班、只靠房租养活、混吃等死的人,那和蛆虫有什么两样?”
于俊面如死灰。
周俏看了他一眼,心里略略抱歉。
于莉萍拍案而起,尖声大叫:“你说谁蛆虫呢?!”
“我说的是社会现象,可没有指名道姓,大舅妈你干吗要上赶着承认啊?”周俏一脸莫名,随即又笑起来,“今天这杯酒,我敬过了,你不喝没关系,我喝了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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