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原以为不用下跪,会好过一些,却没想到,连个小小的走路都有诸多规矩,更别说什么吃饭、叠被、行礼等一系列的事情,繁琐细致的连一根头发丝也不能放过。凤莹说了,以后当差侍候主子,要学的规矩更多,稍有差迟,主子一个不高兴,挨顿打是平常的事儿。
凤莹虽是一脸的凶相,一个不对,手上的藤条便打了过来,但教的却很是用心。她常说,我们若是出去了,做了什么错事,到时候,不仅自己丢脸,也是让她下不了台,严重了,还得跟我们一块儿挨罚。我能体谅她的处境,对她的不满也渐渐少了。进宫虽不是我自己争取而来,但也确是我的本意。我要做的,并不是在这里当一个小小的丫头,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便不会忘记我的报仇信念。那些打在我身上的藤条只能更深刻地提醒我,一定不能放弃,无论如何,这个仇也是非报不可。
就这样一连过了十来日,身上已没有一处地方不疼的,总是刚好了这个伤口又添别的新伤。幸好都是一些瘀青,没伤到筋骨,也没有破皮,过几日也就好了。两个小丫头私底下抱怨过,可也只是说了几句,当着凤莹的面那可是连大气也不敢出的。才刚进宫,这两从便盼着当差的年分一满,好飞出这宫墙去。可我却不这么想,因为我突然发现,出了这宫门,我竟不知该去向何方。
那一日刚吃过午饭不久,凤莹打了个小旽,正要教我们一个行大礼的规矩,一个宫女略显慌张地跑了进来,急道:“陈宝林与铭雁姐姐一道过来了。”
凤莹脸上一变,回头对我们喝道:“一会儿规矩点,听到没?”也没等我们回答,便要到门口相迎。却不料那一行人先行进了门,凤莹只得站在原地下跪行礼。屋里其他的人,包括我们三个丫头都一齐跪了下去。
我用眼偷瞄了几下,只见为首的一人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妇人,板着个脸,冷冷地扫视着每一个人。想必这便是陈宝林。这几日,凤莹将宫中女官的职衔与品阶教于了我们了。这宝林是宫女中最高的品阶,正六品。再往上去的正五品才人非得是皇上临幸过的女子,可以是秀女,也可以是宫女,但都有御赐名号。普通的宫女,做到宝林便算是头了,也算是这皇宫里众家宫女的顶头上司了。难怪凤莹见了她会如此紧张,连往常在琉画宫里气焰嚣张的铭雁,跟在陈宝林的身后也是一脸的小心谨慎,没了往日的威风。
陈宝林走到桌边坐下,立马就有小宫女上前将之前凤宝喝的那杯茶拿了下去,抹干净桌子,才又垂手立在一边。陈宝林看了凤莹一眼,也没有怒气,也没有喜气,只是微微咳嗽了一下,淡淡道:“都起来吧。”
凤莹谢了一句,带头站了起来,大伙儿这才都从地上爬了起来。我感觉自己的手心竟出了点细汗,再斜眼看身边的两个小丫头,也是紧张不已,腿都开始发抖了。
“这几个便是今次围替的小丫头?”陈宝林用手指了指我们三个,转头问铭雁。
铭雁立马低头回话道:“回姐姐,是的。”这陈宝林虽已做到了宫女的头儿,却也只得得声“姐姐”的称呼,在这宫里,只有五品才人以上的品衔,才得让人称为“娘娘”。一级之隔,却是这宫里的女人们做为主子和奴才的巨大鸿沟。
有人端来的茶,凤莹一把接了过来,讨好道:“姐姐,请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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