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子悉跟着班主任走向教室时,有隐约的期待在胸口抓挠。她明白这是种一厢情愿,但还是主动沉溺在这一小段美好地遐想中。
她知道他在这所学校,如果恰好能同班,或者同桌——
不不不,太过了太过了,白日梦做的太美容易闪到脑仁。
在黑板整整齐齐写下自己的名字后,她再次粗略环视教室里的面庞,掌声热闹,气氛热烈。失落嘛……一点点,但又有些庆幸。毕竟她从没有练习好重逢的表情。
“陶同学,你先坐在最后面靠里的位置吧。”班主任的手柔柔地拦在她地颈上,抬指点了点座位的方向,又拍拍她的肩,“下星期就调座了,你先将就一下。”
她用力地点头,朝教室后方走去。
“近视吗?”
班主任又补充问,得到了否定地回答后,才放心离开。早读的朗朗书声逐渐填满了整个教室。
“我是宋繁。”
杂乱聒噪中,有个清脆的女声传来。
陶子悉停下擦桌的手,抬头回应,边打着招呼边弯出一个标准的灿烂笑容,完美地露着八颗上排牙齿。
这时,身后的门突然大开,蛮横地撞过椅脚,冲击不算强烈,但也将她整个人带得重心歪斜,险些侧倒。罪魁祸首则在她旁边坐的安安稳稳,全然没有抱歉的打算。
衬衣的一角拂过她的手腕,她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冉轶,这是新转来的新同学哦。”
她听见前桌对他的称呼,顿时心跳停止。
在一口喘息的时间中,她几乎回顾了整个初中,以及毕业时表白的高光时刻,然后反复咂取其中的青涩滋味,直到发苦。
“你好,”她维持着笑容转头,听见停摆恢复后的巨大心跳,几乎令她声音颤抖,“我叫陶子悉。”
对方的目光仿佛早已等候多时,侧分着凌乱后扬的发,将眉眼的凌厉展露无遗。一瞬间他蹙起眉心,轻蔑打量她一番后,将展开的课本盖上脸,瘫靠着椅背仰头开始补觉。
“唉,你还是别理他了,忍忍下周就可以换位置了。”宋繁摇摇头,用表情对冉轶做出了评价,不忘将新朋友安慰一番。
陶子悉只觉得长舒一口气。
还好他不记得自己,还好。
早读后的课间格外短暂,瞌睡又乏力的泡泡绵延起伏,持续传染,以至于铃声响后,一多半人压根还在神游,英语老师只顾低头念着t,兴味索然。
而她真的清醒,清醒得不得了。
冰镇的可乐压在两张桌子拼接的缝隙上,冷凝的水珠缓慢淌出一道湿痕。
这道缝隙就像结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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