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济王与四皇子间派系之争愈发明朗,天子身体日渐衰弱,眼见一切争斗都要摆到台面上来,元孟自然要提早做好准备。
像曹将军与燕虞这般,在边关立了大功,又看似孤臣的,回京后自不可能让他们赋闲家中,多半要分管东西两郊大营,对元孟来说已是一重保障。
可前世,济王能那样猝不及防地杀进皇宫,元孟便绝不会再小看他一次,还要在京中再多布几道防线方才万无一失。
他能绝对信任的人并不多,宋炀算是其中一个,所以他有心让他进兵部。若济王真的再度起兵,事到临头宋炀也有兵马可以调度,不至于坐以待毙。
宋炀虽不知济王可能起兵造反之事,却也知晓兵部几为六部之首,手握实权,实属中枢。同元孟有心助他进兵部相比,三幅妙丹青之画竟也不算什么了。
宋炀压下心中喜意,再三谢过元孟。
临别时,宋炀听见元孟问他:“那几幅画,宋姑娘可喜欢?”
宋炀想了想道:“确是比臣欢喜。”
好歹宋灯一眼便看出那画来历,知晓它贵重,也比他多露出几分喜爱。可再多的,他也不好开口,毕竟宋灯绝非真正喜爱妙丹青的文人墨客,愿以万金只换一画。归根到底,她是同他一样的俗人,宋炀怕元孟听了失望。
却不知晓,听到这话时元孟便明白了,想着宋灯从前模样,微微笑了。
他知道,若是换做她自己,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去收藏一幅妙丹青的画,可既然她是有几分欢喜的,他便想送到她手中。
宋炀归家时,脑海中突然浮现一个疑惑,元孟是如何得知宋灯喜欢妙丹青的?须知这借口,他是今日方才用出,元孟这画却送得那样早。
可当他见到宋灯,却立时将这一闪而过的念头忘却了。
宋灯见他回来时满脸喜意,道:“看来殿下为你留了个好差事。”
宋炀按捺不住笑意,将方才元孟所说一一复述,道:“你不知晓,当年我曾想到五城兵马司任职,可连个机会都钻营不来。要知道,那时的五城兵马司之权便已被兵部蚕食得所剩无几,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才让我盯上,谁知事有不成。现下好了,我竟有机会进兵部,不管此事成与不成,我心中实在大为快意。”
他这么一说,宋灯也想起当年步履维艰,再同如今平步青云相比,难怪他这般扬眉吐气,就连已经历过一遍的她也颇为欢喜。
可提及兵部,宋灯难免想到另一件事,对宋炀道:“哥哥,近来京中形势如何?”
回京不过两月,她便已经开始怀念青州。人在京城,出门行事皆有不便,许多时候为了避免卷入斗争,更是得特意避着人走。这一来二去,她已经许久没有特意打听外边形势,每每都得事到临头再行询问宋炀。宋灯意识到,她有些懈怠了,现下可还远远不是她懈怠的时候,她得提起精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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