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等五郎回西南我还是没有音讯,他也会妥善安置你。”
顾希音摇摇头:“九哥,你不用为我担心,你自己一定保重。”
徐令则的手在身侧紧握成拳,他几乎控制不住地想要上前抱住她。
而事实上,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顾希音愣住,刚想推开他就听他在自己耳边道:“我必须要走了,谢观庭被抓进了诏狱之中。周疏狂手段酷烈,我若是不回去营救,恐怕他会死在狱中。”
顾希音大惊失色,明白他眼中控制不住的悲伤从何而来,慢慢伸出手来拍拍他的后背,安慰道:“九哥,他一定会没事的。大不了,你就拿出周疏狂不是太监这事情要挟。”
徐令则抱住她,久久都没有说话。
他必须得走,谢观庭危在旦夕;可是他多么舍不得离开,山水迢迢,她和他,多久都不能再朝夕相对。
喝惯了蜜水的人,回不到喝白开水的日子。
“马匹已经替你……”卫五郎进来便看见抱在一起的两人,说了一半的话被噎了回去,“呃……我先出去,你们继续……”
继续你个大头鬼!
顾希音心里暗骂一句,从徐令则怀里出来,仰头看着他,婉转一笑道:“此去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九哥,你能行的!”
徐令则看着她的笑颜,艰难地扯动嘴角露出笑意:“保重。”
此刻他还不知道,顾希音这是长久告别的意思。
窗外积雪压断了树枝,发出了响亮的一声后,又是积雪簌簌而落的声音,打断了屋里短暂的凝滞。
徐令则转身大步离开。
顾希音透过大开的门看着他踏雪离开的高大身影,心中怅然若失。
从此以后,她再也没有九哥了。
无论成败,他都不再是她的九哥。
九哥珍重,后会无期。
杨氏似乎被卫五郎嘱咐过什么,对顾希音道:“我给你留两个丫鬟伺候你,再留两个侍卫保护你……”
顾希音婉拒,道:“已经沾了夫人不少光了,不敢再麻烦。打着卫家的名头,谁还敢欺负我?”
杨氏屏退旁人,低声道:“虽然他不告诉我,但是能让他这般慎重周全的人,我大抵也能猜测出那人的身份,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希音,你这条路不容易……”
杨氏觉得,顾希音的身份,做不了正妻;可是她这心性,做妾会把自己憋屈死。
而且以那人现在的处境,一旦有个闪失就是粉身碎骨。
他出事了,顾希音得陪葬;他发达了,顾希音还得委屈,总之她前路荆棘遍地。
顾希音心里离别的伤感被她这话冲淡了几分,心想,现在是有点难受,但是彻底搬家后,约莫着新生活开始就好了。
徐令则既然离开,顾希音也没有再留下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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