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垂眸:“夫人,算了。我和他,原本也说不清楚……”
她也心疼顾希音还在月子里,而且又刚刚和大河分开。这种时候,自己帮不上忙,但是也不想成为她的负担。
顾希音用怒其不争的眼神看着她:“你和他有什么说不清楚的?婚姻大事,原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父亲悔婚,有你置喙的余地吗?你凭什么违抗父命和他私奔?”
顾希音又看向袁傲身后起哄的金吾卫:“我希望你们的女儿,要么违抗父命和穷小子私奔,要么和我宝儿一样,受今日之辱。如果真有那么一日,你们记住,这是你们的报应!”
所有人都沉默了。
“袁傲,你能够走到今日,是你的本事;但是这不是你欺负弱质女子的理由!让你家道中落的不是宝儿,让你遭受苦难的不是宝儿!冤有头债有主,你全记在宝儿头上,宣泄你的私欲,这又算什么男人!”
“你功成名就,你可以鲜衣怒马,可以衣锦还乡,但是你竟然只想着来欺负曾经爱过你,曾经把所有积蓄都拿出来真心待你的女子,我看不起你!”
“你记恨宝儿的理由是当年她不跟你私奔。我告诉你,她跟你走是情分,不跟你走是本分;从始至终,她未曾欠过你!”
顾希音迎着他的目光,从袖中抽出匕首,一字一顿地问:“宝儿,他那只手打的你?”
宝儿沉默不语。
“那我今日就挑了他两只手的手筋。”顾希音狠厉地道。
说话间,竟然真的挥着匕首俯身砍下。
被顾崽崽压着一动也动不了的袁傲,清清楚楚地从她眼中看到了愤恨和决然。
宝儿抓住了顾希音的手。
袁傲愣住了,眸光复杂地看向宝儿。
“夫人,算了。”宝儿看着顾希音道,目光中有感激,也有释然,“夫人看错的人可以认,我看错的,也可以。崽崽和伊人已经替我报仇了。”
她知道,顾希音说到做到;她也知道,顾希音就算这般做了,最后的结果也是不了了之。
容启秀眼里心里都是夫人,至于袁傲,倒下一个,还有无数个等着上位的,对容启秀来说,根本没有那么重要。
可是她更知道,夫人不想求容启秀,她也不愿意,让夫人因为自己的缘故低头。
“夫人,”她用很低的声音道,“我们还有很多场硬仗要打,不值得把精力消耗在他这样的无名小卒身上。”
袁傲嘴唇都咬破了。
无名小卒?他奋斗了这么多年,有今时今日的地位,在她眼中,竟然还是无名小卒?
看着他目眦欲裂的愤怒,顾希音冷笑:“怎么,觉得自己被侮辱了?你觉得,她一个巡抚的女儿,或者说我身边的人,嫁给你算高攀吗?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在秦骁面前,你连根羽毛都算不上!”
宝儿以为她听进去了自己的劝说,手就略松了几分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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