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希音笑着摇摇头:“是我冒犯了。”
为了缓解气氛,她又道:“您怎么误会我怀孕的呢?”
董船夫道:“是我看黄老爷对您十分好,我在这渡河几十年,竟是没看到更体贴的夫君,加上您前天早上又吐了,我便猜测您或许怀孕,甚至还是几代单传。”
顾希音大笑:“我们的儿子都两三岁。”
董船夫道:“夫人这般和善,老天自然对您也恩厚,这都是您该得的。”
他出声提醒的时候是做好了被骂的准备的,但是没想到顾希音还会向他道歉,他始料未及,十分感动,因此说这话的时候也是诚心实意的。
顾希音的话也让徐令则松了口气。
没怀孕就好,过去的事情就永远地过去了。
只有老天知道,这两天他一直在努力说服自己,谁养大的孩子和谁亲近,只要是顾希音的孩子,即使只为了顾希音的身体和心情着想,他也要认下来。
晚上顾希音的亲戚造访,尴尬地弄脏了被褥。
她不好意思让船夫知道,便让伊人出去喊徐令则。
徐令则钻进船舱,见她蜷缩着身体躺着,还以为她生病了,吓得脸色都变了,连声道:“棠棠,你怎么了?”
“我那个,”顾希音面红耳赤地道,“葵水来了怎么办?褥子弄脏了……”
徐令则看着灯下她绯红的脸,几乎控制不住想去亲一亲她,然而他克制住,轻笑道:“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你从前不是总教导那些女孩子,告诉她们没有必要因为这件事情而感到羞耻吗?”
“我?我有吗?”
顾希音完全想不到,她还能教导别人。
“有啊,”徐令则从旁边包袱里替她找衣服换,那鼓鼓囊囊的一包袱都是他替她置办的,所以东西一应俱全,“回头我跟你讲,你先换衣服。”
顾希音看到他拿出自己用的姨妈伴侣,眼睛都直了。
徐令则看到她被雷劈了一般的表情,笑眯眯地道:“这是你惯用的,我在成衣铺子请人做的,已经浆洗暴晒过了。”
他知道自己生活的所有细节,哪怕这么私密的事情他都知道。
顾希音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我出去了,你换衣服,换好之后我给你洗洗晾干,不会让别人知道的。”
他是皇上,他也会做这些事情吗?
就算司马仲彻说的残暴有水分,可是顾希音也万万没想到,他能为自己做到如此地步。
她点点头。
“睡吧。”徐令则替她重新铺好褥子。
他做这些的时候动作熟稔,仿佛做过无数次一般。
顾希音躺在船舱里,听着外面徐令则洗衣服的哗哗水声,嘴角露出一个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笑意。
经过这件事情之后,她和徐令则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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