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证明你儿子是你儿子,就是这么个理由。非常官方的,挑不出毛病的理由。
舒雨深深舒了口气,朝窗外看去,另外一辆车,正和她擦肩而过,驶往截然相反的两个方向,对面车里并排的三个座位上,坐着舒家一行三人。
舒老太太气得嘴唇都在哆嗦,压低了声音恨恨道:“他改了名字,舒自立,不是我把他拉扯他,他有个屁的能耐自立。当老子的是反骨,两个小的也是反骨,真以为逃得过我的手掌心吗?开证明就开证明,等我拿到证明,我要让他们好看。”
舒佳富打着哈欠迷瞪着眼睛,“奶,我后悔了,这乡下地方我一天都不想呆,更别说一年了。”
舒传社打断儿子的话,“胡说八道,你真想在家呆一辈子吗?”
“你骂我大孙子干什么,呆一辈子又怎么样,咱们家养的起。”老太太批评完儿子,扭头冲着大孙子温言细语的劝说道:“用不着一年,最多半年时间,就能把你调回省城。这啊,就叫迂回作战,懂了吗?”
“真能调回去吗?先说好,要是不能调回去,我多呆一天都不行,扭头就走。”舒佳富一脸不开心,这里唯一值得一看的就是长尾镇的小院子,一个人一间房,住着真宽敞。省城什么都好,就是房子太紧张了,他都多大了,还和奶奶挤在一间房里,真够憋屈的。可要跟街坊邻居一比,他们家又成了别人羡慕的对象。
不过他宁愿回省城蜗居,也不愿意一辈子住在小城镇的宽敞小院里。当然,住上几个月半年什么的,倒是能勉强试试。当个别苑,没事带几个哥们过来住几天玩一玩,倒是挺有面的。这么一想,舒佳富才慢慢高兴起来,眼睛一闭一闭的,靠在奶奶的肩膀上,睡着了。
舒家老太太见大孙子睡着了,将声音压到最低,轻声问身边的舒传社,“调回省城的事,你真有把握吗?”
舒传社点头,“现在用工指标太难了,我们科长的儿子都没着落,都只能参加社会公开招聘。”
“咱们佳富可不兴遭那个罪。”老太太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舒传社心里清楚,就是他儿子想参加也不行,手里只有小学毕业证,连参加招聘考试的条件都够不上。
但心里清楚是一回事,表面还要跟着点头,“我有个老同学在组织部,我跟他打过招呼,他儿子跟传建他闺女一般大,只要侄女愿意跟他儿子处对象,他就给咱们佳富调动工作。他解决不了指标,但调动的事他说了算。”
“那行,回头等事情妥了,我跟传建说一声,就你老同学家的条件,能看上传建家的丫头,那叫天上掉福气,不接是要遭天谴的。”
“妈,您小声一点。”天谴什么的,是典型的封建迷信,浩劫刚刚过去,人人都如惊弓之鸟,哪怕上头下文件说粉碎啥啥的,但大家还是能避免就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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