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宿舍一瞧,上铺的一姐儿,头顶着一只白色的小锅,正盘腿坐在床铺上,双手掐出一个法诀,正在打坐。
舒雨惊得差点一跟头撞门上,宿舍里其他人拼命冲着他们姐妹俩做手势,作“嘘”音。俩人会意,放轻声音坐下来。
就有人俯在她耳朵边小声道:“听说这是大师开过光的,可以提高成绩。”
除了舒家两姐妹,其他人都用羡慕的目光看着上铺打坐的同学,仿佛已经看到她考上中专走上人生巅峰。
舒雅恶寒了一下,刚才在台下被洗脑的那一段,彻底被眼前的一幕给抹了去。偷摸跟妹妹吐槽,“她的成绩能考上中专?别说顶个锅,就是头顶个气功大师也没用。”
舒雨闷声偷乐,如果说有谁格外想念八/九十年代,那真是非气功大师莫属。这个时期,国家对气功大师的态度也是暧昧和模糊的,甚至有官媒还对某几位气功大师十分推崇。
民间对气功大师的态度更是狂热,各地都有气功热,那个时候公园里没有广场舞,全是练气功的。
有一群人顶口锅打坐的,也有一群人作各种动物状滚来滚去的,还有摆出稀奇古怪造型口中念念有词的,都属于不同的流派,有时相安无事,有时抢抢地盘,总的来说是和谐发展,共同繁荣。
舒雨把这件事当笑料写到信里,寄给路晁,舒雅看她寄信,眼儿一斜,“你们通信通的还挺勤呢。”
一个月一封也叫勤?
“京城挺多新鲜事的,我想听听不行啊。”其实两个人在信里,除了初时还拿对方当同学外,后来便慢慢改变了态度,就仿佛是个能听他们内心倾诉的笔友。
他们算是对对方十分了解的朋友,但在这个年代不出意外又很难再次见到,吐槽也好,倾诉也好,都觉得十分安全。
大概就是这种特性,让他们写信时都很放松,而在交流的过程中,彼此再次发现相处时没有发现的,对方的优点。
路晁的信和他的脸,就不是一种风格,并不冷漠也不拒人于千里之外。信中更多的是对身边的观察,每每都有出人意料的想法出现,令舒雨茅塞顿开。
舒雨的信也没有她本人看上去那么甜美可爱,相反,吐起槽来简直令人捧腹,而观点之犀利也每每让路晁拍案叫绝。
这种反差,让他们越发珍惜这样的交流,于是每个月一次的通信就这么保持下来。路晁偶尔还会给她寄一些学习资料,家里人知道,也没什么能挑剔的。
舒雅虽然有所怀疑,但妹妹收到的信就那么放到抽屉里,从来不上锁,她想想也就释怀了,妹妹还小呢,再说这天各一方又能出什么事。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