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有一手好厨艺,琢磨着找个继承人,谁也没看上,就挑上了他。他当初还死活不愿意呢,结果发现学厨总有好吃的,也就踏踏实实学了好些年。
前几年叔父得病走了,他就想到城里来闯一闯。来之前也是雄心壮志,可现在却有些迷茫。
“虽然我只干了两个月,但收入比我想像中多多了,我一个月赚的钱,比好些工人还多。可是有钱又有什么用,人家还是看不起我。”包子很沮丧,他的目标一点也不大,在县城立住脚跟,娶房媳妇,然后让孩子好好读书,不要跟他一样,被人瞧不起。
舒雨歪头想了想,“县城的人看不起农村人,市里的人也一样看不起县城的人,到了省城我们都是农民。省城的人去了京城和海城,也一样被当成乡下人。不管你是哪儿人,出了国,我们的大学生都得帮人家洗盘子赚学费。”
包子一下子笑了,“虽然你没安慰我,但听了这个,觉得心里好受多了。”
世上又不是他一个人受歧视,为什么说人离乡贱呢,不就是这个道理。想在异乡赚钱,就得有所承担。除非你有一天能爬到顶端,自上而下,那自然去任何地方都会被人奉迎。
歧视别人也被别人歧视,用自嘲的话说,其实也是另一种能量守衡。
“原来念过书的人都是这么想问题的,要是早知道这样,我当时也该好好念书了。”包子认真的说道。
“跟念没念过书是两码事,遇到事,有的人会钻牛角尖,这个世界为什么对我这么不公平,愤怒绝望的在压抑当中扭曲。有的人乐观自信,相信这个世界会越来越好,一切困难都是暂时的,积极的去过每一天。”
包子想了很久,才慢慢点头,“你说的对,不用太在乎别人的看法,那是自寻烦恼。”
“没事多瞅瞅自己的存折,不是很开心。”舒雨打趣道。
包子抿着嘴笑,“让你笑话了。”现在的人,大多羞于谈钱。
看舒雨很好打交道,包子也问出自己的疑问,“我其实一直挺好奇的,你和你舅妈做的东西,真能卖上钱吗?”
在他的印象里,婚纱这东西能有人穿吗?谁结婚会穿白色的,老人不得气死。而且每一件不是镶着蕾丝就是镶着水钻,一看就很贵。他实在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市场。难道大城市的人,就那么不同吗?
“大城市有一种新兴的市场,叫婚纱租赁。还有好多好多,我们这里根本见不到的买卖和生意。你这么年轻,又有手艺,浪费在小县城可惜了。等你攒到钱,不妨去大城市看一看。哪怕什么也不干,开拓一下眼界也是值得的。”
包子若有所思,“我肯定会去看看的。”
他总觉得舒雨还有很多话没说,不是不想说,而是她现在说了,他可能听不懂。就如同和夏虫语冰,无法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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