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哟,下头的横幅打的是什么。感谢学校领导关怀,红星机械厂赞助以及各位同学的无私付出。”
丘兰看到这个横幅,感激的手都在抖,她要赶紧找人拍张照片回去。对了,一定得让父亲来学校一趟,让他亲自站在横幅下头拍照。她敢肯定,父亲会把这张照片放大,挂在家里,办公室里最显眼的地方。
“舒雨,谢谢你,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丘兰寻了个机会找到舒雨,有些语无伦次的道谢。
舒雨轻摇丘兰的手,“你父亲的赞助是我们摄影工作室能够成立的基础,这是他该得的荣誉。”
“反正我心里知道,别人不会这么想,只有你。”丘兰低下头,不想让人看见她湿润的眼眶。
“首先你自己不要这么想,我问你,你父亲赚的钱是不是正当得来的,有没有偷,有没有抢,有没有占国家的便宜。”
“没有没有,乡里的机械厂之前年年亏损,我父亲承包以后天天住在厂里,带着工人干活,又去请国营大厂退休的技术员来给工人培训,还天南地北的去拉订单。坐最便宜的硬座,随身带着几个饭团子,有一次天热饭团都馊了,他为了省钱舍不得扔,全给吃了。结果拉肚子拉到脱水,他还硬撑着去拼酒,给厂子里拉来订单。等订单回来了,人也去了半条命。”
在舒雨的印象里,丘兰从来没有一次说过这么多的话。
“你看,你父亲赚到的钱,都是他的劳动所得。那么,你应该为他感到自豪才对。贫穷不是社会主义,既然国家允许一批人先富起来,他响应国家号召,有什么不对。”
丘兰看着舒雨,一脸崇拜,一席话让她有一种拔开云雾见月明的感觉。是啊,她为什么要为父亲的身份自卑,父亲是响应国家号召靠劳动致富,不能因为赚的多一点,就成了资本家毒草吧。
舒雨欺骗完傻姑娘,心情大好,拉住她的手,“走,咱们进去看看我姐姐和她的同学拍的怎么样。”
刚才那席话,绝对出于舒雨的真心,所谓欺骗是在于,她知道人们对丘父的轻视,不在于丘父赚到钱,而在于丘父之前的身份,仅仅是个农民。
比如说路英,比如说有些倒卖批条轻松发家致富的**,可没人会嘲笑他们是暴发户。
**也好,本身有学历和公职的路英也好,原本就是普通人羡慕的对象。
但农民呢,原本处于最贫穷的底层,现在却能赚到普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财富,这才是大家的心结所在。
暴发户这个称谓本身就带着歧视和嘲笑的意思。
简单一点说,羡慕嫉妒恨呐。
不过丘兰是个傻姑娘,没必要什么都跟她说,反而加重她的心理负担。让她明白,她有底气和大家一样站在阳光下就好,因为她的父亲也是为国家作贡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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