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朝云拢了拢长发,同她道:“让你见笑了。景太医就是这么个脾性,大惊小怪的,话又多的不得了。”
“他说的也没错,阿云你今后还是要对自己的身体多上些心,不要那么劳心劳力的。若是有什么我可以帮得上的事情,尽管开口就是。”傅瑶说完之后,想想自己甚至还没正经学操持中馈,不由得叹了口气,“不过我这样,怕是也帮不上你什么忙。”
谢朝云斜倚在迎枕上,含笑看着她:“你将兄长照看好,就算是帮我最大的忙了。”
傅瑶一想起谢迟来,心中又是高兴又是纠结,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略坐了会儿,同谢朝云道:“你身体不好,就先歇息吧,我就不打扰了。”
谢朝云的确有些精力不济,便没勉强,只是在傅瑶走到门口时又叫住了她,叹道:“兄长这个人,这些年来养成了个面冷心冷的性子,若是想要暖化他,怕是得耗费不少时间和精力,你……”
她话说到一半,又觉着此举不地道得很,像是在用情爱捆绑着傅瑶。
但事情已经做了,从她进宫去求赐婚旨意的时候就已经回不了头,只得继续道:“劳你多费些心思了,也请多些耐性。”
傅瑶认真地听了,眉眼一弯:“我明白。”
从慈济寺被戳穿开始,傅瑶就没再在谢朝云面前隐瞒过自己对谢迟的感情,如今一腔爱意都写在了眼中,像是有一小簇火苗似的。
谢朝云脸上的笑容真切了许多:“那就好。”
从听雨轩离开后,傅瑶一路上磨磨蹭蹭的,看东看西,就是不肯直接回正院去。
她在谢朝云面前是“斗志昂扬”,可出了门后,就又不知该如何对待谢迟,只能想方设法地消磨时间。
可谢府就这么大点地方,她就是一点一点挪,也拖不了多久。
尚未进正院,傅瑶就被院外那许多仆从给惊到了:“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那些都不是谢家的仆从,”月杉看了眼,猜测道,“应当是朝臣们听闻大人醒来,所以过来探看议事了。”
如今边关形势严峻,谢迟大病刚醒,不能劳动,众人一下朝便都赶了过来。
傅瑶先前总听人说,谢太傅掌朝中大权,如今倒算是亲眼见识了。可她却并不觉着如何厉害,一见着这架势,只觉着累。
病成那个模样,都不能好好歇息。
朝臣们都聚在谢迟房中,傅瑶不好过去,便去了书房。
这书房并没太多装饰,布置得简约而开阔。
临窗处放着一张长案,笔墨纸砚俱全,并无其他摆件。一旁是两个高高的书架,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以及一个山石盆景和博山香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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