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糖提笔写药方,闻言便解释道:“莯草的花粉与其他不同,本身有安眠的作用。公主沾染花粉的时间不长,大约一个时辰以内吧。若是拖的久了可能会有低热的症状,那时就该闹起来了。”
她说话时,韩御医与陛下也已经到了。两人也顾不得什么月子里的忌讳,一同跨进了里间,德妃三言两语将事情因果说了,韩御医亦给小公主诊了脉,得出与糖糖一样的结论。
沈元洲皱眉:“这天寒地冻,小七又没往外头去,好好的怎么会染上莯草花粉?”
糖糖摇头道:“莯草是夏日开花的植物,如今可是冬天,便是公主出门了也不可能意外染上花粉,这定是人为所致。”
“那就把伺候的人都拿下,一个个审讯过去。”沈元洲不意外的开始飙杀气,就要喊慎刑司的人来。
韩御医却是突然凑近那个被拿下的太医,前前后后嗅了嗅。德妃心中一紧,急忙问道:“可是还有什么不妥?”
韩御医已然捉住了那人的袖口捏了捏,脸上的表情立时变了:“果然是涂了琴松的松脂,你这是要谋害公主的性命!”
陛下等听的不明所以,糖糖却是灵光一现脱口而出:“莯草花粉若是遇上琴松的松脂便会成为慢性毒丨药,只需皮肤接触,不出三个月便让人肝脏损坏而亡!”
她拍拍胸脯后怕道:“还好没让这人上前给公主诊治——”
“多亏锦婕妤警醒,闻出太医身上味道不对,稳妥起见让本宫将他拿下。”德妃这会儿已经定了神,截口将事情含糊过,“医女的方子可写好了?不如现在就抓药来,本宫让人赶紧给小七清洗。”
又看向陛下道:“小七中这连环毒计,她身边伺候的人肯定脱不开干系,还请陛下揪出幕后之人,为小七主持公道。”
沈元洲定定看她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知道德妃是为了护着唐莹才转移话题,可他难道还会信不过他的小姑娘,非要一丁点儿细节都刨根问底么?
这几个月相处下来,他早已发现了唐莹的不同,用玄学的说法叫直觉,用俗语说就是瞎猫总能碰上死耗子。宫女计划推倒德妃嫁祸她,她便能提前发觉那宫女的不对劲;皇贵妃用秘药害她,她能连躲过好几回,最后阴差阳错的解了他身上的奇毒。
所以这次她无凭无据就判断出太医有问题,大约也就是天赋异禀的显灵罢了,难不成人做好事也要怀疑?那天下还有没有道理可讲了?
——讲道理,以他一个皇帝的疑心病来说,哪怕是别人救驾还要阴谋论怀疑一下是不是设计的流程呢!唐莹每一件事做的都这么巧合,德妃当然会怕他想太多疑神疑鬼找麻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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