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点头:“别看皇贵太妃现在偏居一隅,早十几二十年前, 她也是宠冠后宫的高位妃嫔。宫中若说经营最久门道最清心腹最多的定是非她莫属,许多看似不起眼的老太监老嬷嬷可能都是她的眼线。”
唐莹挠了挠下巴表示理解。
“二则是我真在延福宫里发现了点儿蛛丝马迹。”德妃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提的却不是魏三说的骆公公,而是与一些查货的首饰有关:“……民间不同宫里, 金首饰可不算寻常物,哪怕是外头粗苯的花样也能在金店银楼里找到花样工艺的存底。我爹派人悄悄查了那个陷害你的小宫女屋里搜出来的首饰,都是十多年前的老花样了,可宫中进来的这些,贴身家底儿或份例赏赐可都是清清楚楚,绝无这样的老式金饰。”
“这也不能说明——”
“哎呀你听我说完!”德妃拽她一把继续压低了声音道:“我一开始也没想明白,直到坐月子那阵闲着无聊翻了翻从进宫起的轶事记录,才突然记起一件事来!”
“轶事记录是什么?”唐莹打断。
“那是我家主子的习惯,但凡到了一个地方,总爱让我们四下探听些八卦,有趣的便记录下来。”大宫女茗砚过来将趴在唐莹身上睡着的七公主抱开,顺口解释道:“我们娘娘从认字起就做了,除了宫中轶事,另一册赵府轶事和一册王府轶事的。”
“好吧。”扶额,这可真是个与众不同的爱好。
转过头问德妃:“然后呢?您找到了什么线索?”
“你大概听说过吧,陛下才登基那一两年,其实京中乱的很,几位王爷都不服陛下继位,在朝中各种挑事儿,甚至有几次差点儿就宫变了。”
“宫变啊——”唐莹咋舌:“我只听说过有刺客。”
“不止刺客,也有大内侍卫甚至御林军反叛的,只是被发现得早,很快就压制下来了。”德妃解释道:“不过这三天一小乱五天一大乱的,别说我们后宫这些妃妾都是人心惶惶,便是宫女太监姑姑们也害怕的。”
唐莹点点头,用目光催促她赶紧往下讲。
“后来也不知是从哪里开始流行的,许多攒了家私体己的姑姑嬷嬷都想办法把手里的好东西换成粗苯值钱却不显眼的金首饰藏起来。毕竟金器体积小又不会变质,只要藏的地方够隐秘,就算万一真的宫变也不至于损坏或被人趁乱抢了。”
“而那个宫女手上的金饰就是当年藏的这一批?”
德妃点头:“我爹派人核实过了,那会儿京中金价涨的可快,几个大店把库藏的老物件都拿出来卖了,很是赚了一笔。阿四手里的一枚金簪就是福运银楼出的,老板甚至连采买的人是谁都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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