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松月是自己八抬大轿抬进府门的正妻,依据老祖先们流传千年来的规矩,自己就应该与纳兰松月同床共寝啊!
宗懿浑僵僵地和纳兰松月吃完了晚饭,在海岭王妃热切期盼的注视下,搀着纳兰松月的手走上了通往怡园上房的台阶。
卧房门口站着老管家,老管家见宗懿搀着纳兰松月走来了,扬声高呼:“九王爷留宿怡园上房,掌灯,关院门!”
宗懿皱眉,感到心□□生生被人给剜去了一块肉,很痛很痛。
……
卧房里锦帐雕罗,燃着红烛,就像一年前的新婚夜那样,整个房间都照得红彤彤的,喜气盎然。
床头案几上摆着酒,和两只酒杯,这是纳兰松月专门叫人准备的,因为她听祖母说过,大人们结婚都要喝交杯酒,只有喝过了交杯酒的夫妻,才能真正做到甘苦与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可宗懿并没有跟她喝过交杯酒,所以今晚纳兰松月就要补上。
纳兰松月来到小几旁,斟满两杯酒,一杯递给宗懿,一杯自己端了,目光盈盈地望向他:
“九哥,这是月儿最后一次叫你九哥。与九哥在一起的这十几年,有过欢笑,也有过泪水,但唯有一件是不变的,那就是松月对九哥的爱。
当我还是孩子的时候,九哥就是我的全部,松月可以把天底下所有好吃的,好玩的东西统统送给九哥,就像现在,松月可以把我的身体,我的生命全部交给夫君你一人。”
宗懿听着,默默地接过纳兰松月递过来的交杯酒,端在手上,就像端着纳兰松月的命。
宗懿觉得自己的命也早没了,不如就着这杯酒,跟纳兰松月的命一起,见鬼去吧!
这样想着,宗懿便把心一横,绕过纳兰松月的胳膊,手腕微扬,把一整杯酒一口倒入喉。
纳兰松月笑了,弯弯的笑眼里亮闪闪的,像盛满了星星。
宗懿丢开酒杯,抬手把纳兰松月推上身边的床头,低头看见纳兰松月那双因激动、焦渴而发红的眼,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让原本就动力不足的心,瞬间萎靡。
他掉转头去,深一口气,暗暗给自己再下一遍令后,宗懿张口吹灭了身边的红烛——
关上灯,黑灯瞎火看不见纳兰松月的脸,更符合宗懿此时的期盼。
宗懿低头,趁黑向那块难以逾越的高地发起挑战,耳聪目明的他突然听见自暗夜里传来窸窸窣窣细碎的,脚步踏上青石板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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