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巍捯与乌维邪的背影消失在门扉中,镇国公沉下脸,瞪着卫氏。
卫氏跪在地上,刚才那一巴掌将她鬓上金簪打落在地,她披头散发,嘴角溢出血丝,脸色煞白,再无一丝镇国公夫人的端庄贤淑模样。
可卫氏完全顾不得自身,反而爬到镇国公面前,声音哀哀欲绝:“公爷,背井离乡,还是去草原那等蛮夷之地,芜儿定然会受不住的!公爷,你去求求陛下,收回成命吧!”
她凄凄惨惨,说到最后,眼泪横飞。运筹帷幄十几年,这是卫氏第一次感到无能为力。
镇国公亦是沉默,老夫老妻十几年,卫氏这狼狈模样他是第一次见,心底不动容是不可能的。
旋即,他又想到贺芳芜爬床,那一丝怜惜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镇国公板起脸:“那是圣旨,怎么可能轻易收回!有这个心思你不如多给芜儿准备点嫁妆,去了草原……”
说到最后,他亦是控制不住的哽咽起来。
卫氏急切道:“公爷,你查一查,定是贺千空算计的,一定是他们!”
听了这话,镇国公双目圆瞪,最后的动容消失,“我看你是疯了,满口胡言!千空在晚宴之上打败乌维邪,世人皆知,他们俩怎么可能一起算计芜儿?!”
“青青多乖巧伶俐,反倒芜儿,我看都是你教的,你们卫家女都是这般不知廉耻!”
“给芜儿的嫁妆你也不用准备了,都交给儿媳吧!至于你,这些日子好好休息吧!”
他断喝:“来人,夫人病了,扶她进屋!”
镇国公当机立断,将卫氏软禁起来,府里一切事物都由林姝蔓与孙氏商议决定。
临走前,镇国公叹息:“你自己想一想吧。”
随着最后的一声叹息,镇国公离开了正屋,而卫氏一蹶不振,缠绵于病榻之上。
而贺芳芜的命运也已经决定,和亲是她唯一的归宿。
林姝蔓知道这个消息已经是第二日,昨夜她酣睡一晚,神轻气爽,而海棠的伤口也开始痊愈,她挂念林姝蔓,不顾病躯也要下地伺候。
听到消息时,林姝蔓正劝海棠回去歇息,便见雪梅双眼发亮,一进屋便开口讲了府上之事。
林姝蔓一阵恍惚,终于明白贺千空昨夜的意思。她没有幸灾乐祸,女子命运如浮萍,多半身不由已,但这个结果也是贺芳芜自行不义的苦果。
雪梅倒是开怀:“让她算计夫人,活该!卫夫人还病倒了呢,也是该!”
林姝蔓摇头:“这话朗月阁里说说也就罢了,出去可要谨言慎行。”
卫氏病倒了,不管是真是假,她作为儿媳,都应该去看一看。
想了想,她留下海棠,带了雪梅,从库房挑了些药材、补品,去了正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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