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对不起,是我错了。”
错了什么,错在哪里,她通通都没有说,只是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句话。
她想到了十六岁那个在家里等她等了好久的晏里,又想到十九岁那个在冷风里低头浅笑的晏里,她突然想要给他们一个拥抱,穿过漫漫岁月长河,一个迟到了太久的拥抱。
她想到这里,刚想要挪动身子,男人却先她一步动了身。
晏里一言未发,转身就走。
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下雪了,很小很小的雪,盐粒子似地往下飘。
晏里脚步很快,姿态坚定,陈稚初本想跟上去,他头也未回,声音冷淡:“别跟。”
没什么波澜的一句话,陈稚初果然就乖乖地没有跟上去。
电话亭里可以躲雪,但是她没有进去,小小的雪片落到她头发上,又化成水滑落到她脸颊上。
有人骑着自行车从旁边走过去,男孩子冲她吹着口哨。
陈稚初完全听不见这些声音了。
其实她说的事情,晏里倘若愿意认真去查,不是查不出来,但是他不愿,他要听她亲口说,听她亲口说完了,他又开始难受了。
不是为自己,反正这么多年,他该难受的早就难受完了。但他说不上来到底是因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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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稚初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才等到去而复返的晏里。
雪下得更大了,他这次开了车,停在陈稚初面前,看到她头上身上落满的积雪,神色一时间更冷了。
手腕被他拽着,拽进了车子里,关上车门,解下围巾,又将自己的围巾绕到了她的脖子上。
车里的暖气开得很足,陈稚初索性把已经被淋湿的羽绒服也脱掉了,小心地把冻得通红的手伸到嘴边呵气。
晏里一言不发地开着车,中途冷冷地扫了她好几眼,陈稚初被他看得心虚,想了想,还是轻声问他:“怎么了?”
晏里似是忍了好久:“你是傻子吗?”
陈稚初眨了眨眼没说话,晏里又说:“你不知道躲进电话亭里吗,脑子是摆设么?”
他说话又不客气起来,陈稚初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半天才答非所问地道:“你……你不生气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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