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多块钱的余额,还能做些什么。
想想都觉得绝望。
可事到如今,赶鸭子上架,也没别的办法了。
行行换上了父亲那些旧运动服,按着说明书配了漆料,一边开着手机百度,一边从墙角开始,怎么排,怎么比,怎么刷,一下又一下的,看上去还蛮像那么回事。
谁能想到毕业以后,她那些同学们都走上新社会,当上e,迎娶白富美。
只有她背井离乡,跑到一个球馆来刷墙了呢。
她垂了眼,一条死鱼一样的,稳如泰山,气若游丝。
别说,她还真挺适合干这种事情的,坐着,机械的,一下又一下,完全不用动脑子。
刷了大半边墙壁,她把梯子搬去了另外一边,正要爬上去了,就听见门外有人笑着,一边走进来了。
“哈哈哈哈……”那人声音特别大,在空荡荡的球馆里荡漾了一片回声,“洪哥,洪哥,你快来看啊,这破球馆居然又开张了……”
这说什么呢,行行一回头,就见另外一个人也笑着往里走:“真是稀罕事凑一起了,有生之年,居然能看见这里又开了门。”
两个人说着,一前一后,踏进了屋里来。
大声说话的那个人个子不高,娃娃脸,大眼睛,样子长得特别可爱,然而一张嘴,就说不出人话来:“我的妈呀,居然自己刷墙,要不要穷酸成这样啊。”
跟在了他后面的那个人比他高得多了,年纪也不大,二十出头的样子,头发有些长,用一串碧玺扎住了,左边是绿宝石的耳钉,脖子上戴了翡翠挂坠儿,两手一边套了一串绿色的结缘珠,另外一只手却是一只绿色的玉镯子。
整个人珠光宝气,富贵逼人,简直像是一个动走会动的珠宝展台。
偏偏他像是有点混血的样子,五官浓艳,硬把那些乱七八遭的宝石颜色给压住了。笑起来特别勾魂:“咦,这还是个妹妹呢,干这种活,不累吗?”
“怎么就不累?”那大眼睛的少年笑得死去活来,“可你让人家怎么办,人家不是穷嘛……看看,这灯都不亮了,网子都破了,就这样,还想开业骗钱呢,是不是当人们都是傻的呀?”
两个人哈哈大笑。
行行却毫不动容。
踢馆的。
她想。
咸鱼就是这点儿好,一般人根本就气不着她。
“就这破球馆你们还惦记着。”她也不去看他们,一手拿了桶,转过身去,爬上了梯子,“可见这是个好地方,还亏着你们给我信心了,这些天,我是提心吊胆,一直以为自己买亏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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