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一像是看见萧仪眼中的怀疑一般,继续道:“当日师叔圆寂时放心不下师妹,便是这样交代的。”
弘一连老和尚都搬了出来,萧仪纵有怀疑,也只得压下,她又与弘一说了会儿话,便自去给师父上香。
弘一笑吟吟的回了静室,继续捏起棋子兴致勃勃思考棋局,对面的裴煜眸光神情微敛,道;“主持大师还真节高骨傲,连陛下昭明公主都敢谅在一旁不予理会。”
闻言,弘一不在意一笑道:“阿昭又不是外人,不要紧的,我好了,快点,到你落子了。”
裴煜眸光闪了闪,面上不动声色落下一子,弘一此人十分痴迷棋道,可却是个十成十的臭棋篓子,不但棋艺臭,棋品亦不佳,而且一旦沉浸其中,就会忘乎所以,平日里的精明尽失,他也知道自己这个毛病,怕自己关键时候坏事,这些年顶多打打棋谱,或是看别人下解解馋,从不会真正碰棋盘。
至于裴煜,因祖父与弘一法师关系莫逆,他自小跟着祖父长大,一来二去,便与生性活泼的弘一成了忘年交,裴煜豆丁大时,一大一小的两人经常会摆上棋谱杀一把,不过,自裴煜七岁之后,弘一就再不是对手了,不过,弘一还是喜欢和裴煜下棋,一来,裴煜不嫌弃他棋品差,二则,裴煜人聪明又有分寸,即便他情绪激动时真说了什么话,裴煜也会严守口风,不会泄露半点。
裴煜落下一子,似不经意问道;“哦?我到不曾听闻,昭明公主竟和你们这群和尚是自己人。”
弘一全副心神皆在棋盘上,闻言嘿嘿一笑:“说来,这件事根本没几个人知晓,你家也是官宦世家,应当听闻昭明公主幼时身体不大好吧?”
裴煜点头:“到是有所耳闻。”
“我师叔说什么公主乃是携有宿慧功德之人,命格颇为奇特,再后来,他说服了皇后娘娘,将阿昭收入门下做了俗家弟子,并亲手赐给一枚金牌作护身符,用以压制命格,那时,我看准这是个绝佳机会,便借着阿昭这股东风,才将皇觉寺经营到如今的声望规模,”说着,弘一颇为得意道:“若没有阿昭师妹这尊大佛,你当其他寺院会坐任我们发达。”
“原来还有这番缘故,”裴煜道:“到底是什么金牌,竟这般厉害?”
说起这,弘一神色有些怅然:“是一面寸许足金小牌,上面还有八个字:守心自持,莫耽于障,师叔将之供于祖师像前亲自诵经九九八十一天,阿昭自戴上这枚小牌后,身子便逐渐好转,说来,自她四岁戴上开始,从未有片刻离身,此次金牌意外遗失,她一个小姑娘家,又怎会不心慌呢。”
裴煜:“看来,如今已有解决之法了?”
谁料弘一摇摇头:“哪有什么解决之法,师叔早已圆寂,我是没本事再造一枚金牌的,如今,也只能宽慰一二,叫她不必一直为此事挂心罢了,她将金牌遗失,本就心绪不宁,我若再言其中利害,怕不用其他,吓也将她吓坏了,说实话,金牌遗失虽对她身体无碍,至于其他我也是拿不准的,这世上之事便是如此了,既然前路已然如此,那就只能让自己更从容自信,如此,方能更好的应对未知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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