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宜聆走进公司的时候,一格格蜂窝般的工位空空荡荡。周六晚上的甲级写字楼难得昏霿,唯有零星的灯光从走廊最深处的办公室洒出。
推开门,里面坐着一个乌发冷皮的女人,正凝神地望着显示器,静谧得像是一副画。见到推门声,她的目光转了过来。
“da奶奶a,”师宜聆走过来,“还没下班呢。”
da奶奶a只是笑笑,“快了,估计做完这张表就下。”
“他呢?”师宜聆斜了斜下巴,指向玻璃间里的人。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按照最近下班的时间来看,起码要到十一点,”da奶奶a小声地说,“要咖啡还是茶?”
“咖啡吧,麻烦了。”
“没事。哦对,老大已经跟我说过了,你直接进去就可以。”
“行。”
师宜聆打开门,把包甩在沙发上,示意‘我来了’,肖景行抬眼一瞥。
“十分钟。”
他的视线收回电脑屏幕前,师宜聆不置可否地在软皮沙发上坐下。只等噼里啪啦的打字声停了,肖景行把笔记本一合,长舒了口气,倒在椅背上。
“左手边第二个柜子里,自己拿。”他闭着眼睛说。
之前是在咨询要考评,现在都做到副总了,眼看着就要从杨白劳摇身一变,成为新晋周扒皮,怎么反而把自己整得更累了
师宜聆看着肖景行这副被工作榨干的样子,只觉得有些好笑,“切总,你员工都下班了,没必要这么拼吧。”
肖景行看都不看她,仰头靠在椅子上,直接地问:“我有期权,他们有什么?”
“我是怕哪天在新闻上看见你:某公司高管加班过劳死,”师宜聆拿出放在柜子里的购物袋,一边翻一边调侃,“我是真高不懂你们这种工作狂,有钱赚总也要有命花吧。”
“钱只是其一,你熬夜肝论文难道只是为了评职称吗,”肖景行摘下眼镜,疲惫地捏了捏眉心,“我自己的身体,自己心里有数,每季的t检我都有按时做。”
对于肖景行的解释,师宜聆并不意外。先不说人各有志,固执如肖景行,要是真的能因为她三言两语的规劝,就改变生活态度,那才是真的奇怪了。她低着头,慢条斯理地数清购物袋里的东西,然后说:“多了罐红茶。”
肖景行只喝咖啡,不喝茶。但凡有点眼力见的都不会送他茶,如果是送别人也是秘书采买的,不会放在这里。
“林小姐的。”
师宜聆眉一挑,“那要我顺手帮你带过去吗?我明天刚好约了她看画展。”
“不用。”肖景行仍是闭目养神。
门外适时的响起敲门声,是da奶奶a来送咖啡。
“进。”
“esae,你的咖啡。”
“放茶几上就好,”肖景行睁开眼,对她说,“今天辛苦你了,先下班吧。”
da奶奶a顺从地出去了,留下玻璃茶几上两杯热美式还冒着白气。在师宜聆正准备重新开口时,肖景行看向她,认真地继续之前被打断的话题,“红茶我会自己拿给她。”
“不像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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