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从楼道走进明亮的电梯之后,她第一时间被灯光照得闭上了嘴,有点不好意思在封闭空间里哭得太大声。中途不小心瞟到角落里的摄像头,又飞快把头埋下去,免得自己这辈子最狼狈的时刻被记录在案,一边莫名想到要是让监控室的保安大叔看到她这副样子,说不定都会报警去抓沈宴。
等从单元楼下出来时,天色已经黑透,小区的道路两旁亮起路灯,把她一个人落荒而逃的影子拉得很长。
慕久一路低着头拖着行李从小区门口出去,又漫无目的地在路口等了一会儿,最后拦了辆出租车回学校。
她本来想去便利店买点纸巾的,又不好意思以这副模样去结账,但好在出租车师傅很贴心地在后座放了一大包,她坐上车后抽了几张擦脸,到头来总算把那些糊成一团的东西就着眼泪擦掉,只不过擦得太用力,眼眶那片因为过敏浮起一块块红斑,要过几分钟才能消下去。
然后拿出手机,解锁之后垂眼盯着屏幕。
可即使理智告诉自己不要去看,她深吸了一口气后,还是做贼心虚地飞快点进微信又飞快点出来,视线在过程中扫到她聊天置顶上的那个头像。
空的,他没给她发消息。
慕久一时间除了觉得自己有点可笑之外,竟然生不出别的想法。
毕竟他要是给她发消息,会发什么呢。
对不起?
还是路上注意安全?
好像都没有意义。
更何况她走之前还骂他来者不拒,不讲道理地把错都归结到他身上,就因为她恼羞成怒又或是为了在被拒绝之后维持颜面,即使他是比她更无辜的人。
她喜欢他,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慕久自嘲地扯了扯嘴角,重新点进他的聊天页面,然后一路滑到主页,指尖在最下面那个艳红的“删除”上停留了好久。
她在这一刻突然想起之前加他微信的时候,第一次他笑得散漫,递出手机时只说了句“加吧”,什么都没放在心上。
然而等到第二次,他不但祝她高考加油,还摸了她的头发,甚至说出“我在北城等你”这样的话。
所以仅仅是在这样小的一件事上,他也改变了好多。
那为什么就不能,变得喜欢她呢……?
慕久想到这儿,吸了吸发酸的鼻子,眼眶再次涨热得难受,纸巾一按上就被打湿出两块印痕,好像眼泪怎么也流不完了。
于是到头来她还是舍不得把他删掉,只是翻过手机,仰头把这阵难过憋回去,脸上的泪痕干了之后像紧贴在脸上的一层尼龙网,把皮肤都绷得发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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