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厉大帅不准家人听戏,而厉北山不爱听戏她也是知道的,但自从上次知道厉家的小女儿厉骁骁爱听戏后,便也不觉得这厉家人听戏有什么稀奇的了。只是,她突然从别人的口中听到师哥的名字时,心下还是空了一空。
厉北岩见她脸上变了颜色,便更温煦地笑道:“我也是往北平去办事儿的时候听过几场。不过,北平城里,听过二位名号的应该不在少数吧?”
叶南枝点点头,收敛了一下复杂的心绪,“难为大公子您还记得。”
“那是因为弟妹唱得好,让人印象深刻。先前听说弟妹来了奉天唱,一直想着去捧捧场,无奈……”厉北岩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那双腿,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力。
不过很快,他的脸上又重新挂起了笑:“没想到还没等我去戏园给你捧场,就等来了你要嫁进我们厉家的消息。不瞒你说,那日在府里,头一回见着弟妹卸了妆的样子,我很是惊诧。想不到,台上那般沉稳,下了戏却是年纪那样小的一个小姑娘。可以见得,台上的一招一式,一唱一念,是下了多大的苦功才熬成的。”
厉北岩毫不掩饰的夸奖,让叶南枝有些难为情起来,“大公子谬赞了,南枝技艺不精,都是仰仗座儿们的厚爱罢了。”
“不管怎么说,往后你嫁进来,咱们可就是亲戚了。那我可不愁听不上弟妹的戏了。”
厉北岩的性子并不像厉北山那样冷,与人打交道总是会给人一种莫名的亲近感,加之他说话总是温文尔雅的,让人很难会去疏远他。
原以为,他会说一些有关程玉莹想要退婚的事儿,可没想到他却一字不提。如此,便让叶南枝对他更有了一些好感。
叶南枝心下这样想,与这位脾x善好的未来“大伯”提前处好关系,倒也是一件不坏的事。
她点点头,很认真地说道:“好,往后有机会,一定为大公子好好唱一场。”
说话间,俩人已经来到了吴渝中的办公室门口。叶南枝推着轮椅,正想敲门进去,便听到里头传来两个男人谈兴正浓的笑声。
一个是厉北山,一个便是与他同期的校友吴渝中。这个吴渝中,是厉北山在讲武堂上学时最要好的同学,毕业后因成绩优异,留在了讲武堂任教。
厉北山打小就少言寡语,但只有在吴渝中的面前,他才能像正常的年轻男子那般没正经地斗嘴、开玩笑。
于是,这两个人,只要一见面,若是不彼此先挖苦一番,那才是最不正常的事情。就因为顾虑到这家伙嘴损,厉北山才不愿带着叶南枝来见他。生怕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开了什么不该开的玩笑,再无端惹出一些麻烦和误会来。
而厉北山是最不耐烦去解释什么误会的。就像前些天,为了和叶南枝说清楚程玉莹找上门的事,可谓费尽了他的心思。他可不想这样的事,再发生第二次。
可惜,他的如意算盘打得一通乱,而他自己却毫不自知。
“北山啊北山,我是真没想到,你还当真要娶一个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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