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沉默了。
沈樱心思通透,略加思忖后猜测道:“大哥单身这么久第一次看上一个姑娘,还特意接我们过来吃席,我那小嫂子肯定人美心善,是个招人疼惜的好姑娘。”
柳氏闻言,突然也想开了,是啊,如果阿娇姑娘真的只是一个归良的破落窑姐儿,不说儿子,婆母绝不会同意让她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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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之前,赵宴平将母亲、同母异父的妹妹带回了赵家。
赵老太太还是很怜惜柳氏这个儿媳妇的,柳氏也敬重她,婆媳相处融洽,沈樱花容月貌,又是沈家的小姐,赵老太太对沈樱也很是喜欢。
隔壁朱家。
阿娇并不知道赵家都请了哪些客人,她要出嫁了,朱双双暂且搬去了上房西屋,翠娘陪她一起住在东厢。
翠娘已经悄悄告诉了阿娇,赵老太太并没有要把翠娘送给她当丫鬟,只是派遣翠娘过来看着聘礼,不能让金氏抢了去。
阿娇早知道赵老太太是个抠门的,做出这种事来毫不稀奇,聘礼在阿娇手里,还是会回到赵家,一旦落了几样在舅舅家,就彻底与赵家无关了。
夜色笼罩下来,深秋的夜晚黑漆漆的,星光也黯淡。
“小娘子,咱们睡下吧。”翠娘去泼了洗脚水回来,准备落栓了,问阿娇的意思。
阿娇刚要应,窗外忽然传来舅舅的声音:“娇娇你出来一下。”
阿娇看眼翠娘,她下了床,穿着绣鞋出去了。
朱家院子里有棵橘子树,朱昶将阿娇带到树下,扫眼上房的窗户,隐约看见金氏迅速低了头下去。朱昶无奈地摇摇头,背对窗户站在树后,看着面前的外甥女道:“娇娇,舅舅对不起你,连累你只能给人做妾,不然以你的好相貌,去做官太太都当得。”
阿娇垂着头,轻声道:“这都是命,舅舅不必自责,赵官爷是个好人,我过去后会安安分分地跟着他过日子,舅舅安心与舅母过吧,别再为了我的事与舅母吵了。”
外甥女越懂事,朱昶就越难受,忍着泪,朱昶走到阿娇面前,一边做抱住阿娇拍她肩膀的样子,一边迅速将一包东西塞到了阿娇的手中,低声道:“这里面有你娘留给你的嫁妆首饰,也有舅舅亏欠你的,阿娇收好,千万别让你舅母知道。明日到了赵家,晚上你也跟赵宴平交代清楚,那赵老太太心地不坏,人却是个抠的,咱们别让她诬蔑你偷拿她的东西。”
只这两句叮咛,阿娇就靠着舅舅的肩膀失声痛哭起来。
朱昶也抽了几声,怕越哭越难受,他忍着不舍推开外甥女,挥手道:“好了,回去歇吧,别哭,仔细明早肿了眼睛,丑。”
说完,朱昶先走了,脚步飞快,逃跑一般。
阿娇躲在树后抹了好久的眼泪,这才回了东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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