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厅堂,秋竹的茶也端上来了。
阿娇坐在主座,让孟昭坐在她腿上,春竹、秋竹都在,她笑容客气地请赵宴平喝茶。
赵宴平喝了一口,想起带来的茶叶,放到桌子上道:“这是你舅舅托我带来送你的碧螺春茶。”
阿娇道谢,让秋竹收走,顺着这话问道:“我舅舅他们可好?”
赵宴平垂眸道:“你舅舅很好,你表哥表嫂和离了。”
阿娇惊讶道:“和离了?怎么就离了?”
赵宴平扫眼两个丫鬟。
涉及到东家舅舅家的私事,春竹、秋竹互视一眼,都很懂事地退了出去。
她们一走,阿娇不由捏了捏孟昭的小胖手,刚刚还大大方方地与赵宴平叙旧,此时无需伪装普通的街坊了,在赵宴平犀利的注视下,阿娇垂下眼帘,轻轻抿唇。朱时裕与董碧青和离了又怎么样,阿娇根本不在乎,装惊讶也只是在丫鬟们面前做做样子罢了。
但丫鬟们都退下了,阿娇也只能听一听了。
赵宴平看着她低垂的睫毛,低声道:“我也不知,突然就闹了一场,离了。”
阿娇被他的话惊到了,既然他不知,刚刚为何一副有什么宅斗秘辛要讲的表情?
阿娇疑惑地抬眸看去,对上他冷峻的脸,心里一慌,又垂了下来。
阿娇还是做不到若无其事地面对这个男人。
小孟昭靠在母亲怀里,不知是因为害怕赵宴平还是什么,始终都乖乖的。
“怎么突然想到要养孩子了,哪里遇到的?”没有丫鬟,赵宴平也不与阿娇客气,直接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这么大的孩子还听不懂如此复杂的谈话,阿娇摸摸孟昭的脑袋瓜,轻声道:“我自己不能生,经历也难启齿,与其指望嫁个不一定可靠的男人,不如自己养一个。昭哥儿是灵山寺下一对儿老农捡到的孤儿,老夫妻俩养不下去了,想送到寺里,被我遇见,我觉得与他有缘,便抱了回来,让他姓孟,算是替我们老孟家继承香火。”
赵宴平皱眉道:“你养了他,将来只会更难再嫁。”
阿娇知道他是关心她,可她不爱听,好像孟昭会变成她的累赘一样。
“我为何一定要嫁人?现在我有铺子有宅子有儿子,我靠自己也能过得很好,为何还要嫁人,去看男人的脸色,甚至还要看男人家人的脸色?”阿娇抬头,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嫁人”这个话题的厌烦。
赵宴平只是想试探她对再嫁的态度,试探她短期内是否会急着改嫁,没想到她会生气。
在赵宴平的记忆中,她只朝他发过两次脾气,一次是她误会自己嫌弃她,晚上闹着要他写放妾书,也就是那次,两人有了身体上的亲密关系。另一次是他数落妹妹,阿娇帮着妹妹顶了他两句。
阿娇的气话,让赵宴平想到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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