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樱没注意到他的眼神,轻轻吸了吸鼻子,因为受寒声音都变得微微发哑,遗憾地朝母亲道:“娘,阿娇姐姐去将军府小住了,要等初五才回来,我与翠娘扑了一场空。”
柳氏哪有心思想阿娇,嗔怪她道:“都受寒了还四处乱跑,你也不怕把病气过给人家,快回房休息去。”
沈樱“哦”了声,坐都没坐,朝谢郢点点头,转身走了。
谢郢顿觉怅然若失。
柳氏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只等谢郢自己挑明。
谢郢回神,见心上人的母亲正笑着注视着自己,谢郢突然鼓足勇气,朝柳氏行礼道:“不瞒伯母,晚辈还在武安县时便对沈姑娘动心了,因逢沈老过世,才未曾言明。如今沈姑娘出了孝,晚辈不想再耽搁,业已禀明过家父,家父也是同意的。今日过来便想问问伯母的意思,如果您看得上晚辈,愿意将沈姑娘许配给我,晚辈这便回府请长辈安排媒人去。”
柳氏按下惊喜,确认道:“咱们两家家世悬殊,侯爷真的同意?”
谢郢自嘲道:“赵兄得拜卢太公为师,前程不可限量,谢家家世确实显赫,然晚辈只是侯府一庶子,前来求娶沈姑娘,是晚辈高攀才是。”
柳氏忙道:“三爷万万不可这么说,小樱她不懂规矩,三爷喜欢她是她的荣幸,只是小樱一心重开她的胭脂铺子,容我问问她的意思,年后再给三爷答复,可好?”
谢郢笑道:“应该的,伯母也不用急着催沈姑娘应许,只要她肯嫁我,我可以等她新铺子开张后再来提亲。”
这么深情又温柔,柳氏心里已经替女儿说了一百次愿意了。
赵宴平送谢郢出门。
绕过影壁,赵宴平顿足,皱眉问谢郢:“你何时看上的小樱?”印象中,两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在江南,谢郢的确只见过沈樱三次。第一次是七夕游船,沈樱男装出现在他面前。第二次是沈樱一身孝衣去县衙状告亲兄不孝,眼中带泪却神色倔强。第三次是他去沈家沟吊唁沈员外,沈樱仍是一身白色麻衣,跪在沈员外的棺木前,满面悲痛。
然而就是这三面,便让他对沈樱念念不忘,生了迎娶之心。
身为庶子,谢郢从不曾太在意什么家世门第,他只想娶一个让他心动的好女子。
“说不清,反正就是喜欢了,赵兄不会反对吧?”谢郢看着赵宴平问。
赵宴平知晓谢郢的为人,他担心的是小家碧玉的妹妹,能否适应侯府大宅。
谢郢笑道:“这点你不用担心,我那嫡母很会做面子活儿,我若娶个高门贵女,他兴许会刁难刁难她,咱们两家联姻,你又是寒门清流,她不会费心针对小樱的。”
赵宴平沉声提醒他:“小樱未必同意,你改口过早了。”
谢郢失笑,摇摇头告辞了。
赵宴平站在门口送他,等他折回厅堂,柳氏早去后院找女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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