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翩若抬首见薛沁芮这幅模样,心下略知一二,便道:“薛姑娘聪颖,若羽轩惹了什么事,定知如何用这些替他弥补过去。不光是他,平日里若有急事,薛姑娘也能应付得过来。对了,我知道薛姑娘家境不似皇家,聘礼什么的都免了吧。”
一句话,令原属于卫羽轩一人的嫁妆成了二人共有。
“下官想来想去,竟拿不出什么东西来给羽轩公子,”薛沁芮听了黎翩若的话,先是一喜,而后那股不安仍冲上心头,“只得请殿下赐我些时日,下官定不负殿下所托。”
黎翩若关上册子,置于一旁匣子上,伸过手来轻轻搭在薛沁芮的胳膊上:“我自然信你。”
稷王作为当今圣上唯一活下来的姊妹,还能在谙琳活得这般肆无忌惮,自是因她有过人之处。薛沁芮能被她一眼定下,确实是种另类的肯定,真真是薛沁芮莫大的荣幸。
“你那七品的官,”黎翩若又道,“你先继续当着。过几日羽轩过了门,我便叫人给你顶替了。待你与羽轩相处一段时日,我再替你寻一个好听点的官职。”
当然,明面是处处想着薛沁芮的,但黎翩若心里还是想着自己的孩儿。薛沁芮出身不可变,如今的地位却能不费吹灰之力更改。既如此,又何必要自己孩儿有个官场上谁都能踩一脚的芝麻官妻主?
而后又闲聊了几句,黎翩若便打发了人来送薛沁芮离府。
这回薛沁芮堂堂正正地抬了头,四处观望着曾连梦里都不敢入的王府。屋檐垂着的神兽栩栩如生,白玉阶上缀着风过后的桃红落英,经过的小池边听闻是自峨眉山脚搬来的山石,与精巧的人造瀑布击打出悦耳的曲调,花丛里异香扑鼻,奇草争艳。
有钱人真是有闲心,竟将整个天地都搬进了自己府中。
薛沁芮迈出王府,望望天,深吸一口气,坐上了黎翩若安排的送她回国子监的车。
身后的丫鬟们待她的车走远,跨入角门细声窃语起来。
“这薛沁芮也是小人得志,猖狂得紧。你瞧她方才与荷笺郡主讲话的模样,高高在上。放以前,谁敢对荷笺郡主多说一句不悦她耳的话!”
“听闻她还冒名顶替过郡主,险些骗了她们那处的豪族陆家。这种人,真是想钱想魔怔了。”
“可不是!也是她运气好,遇见了我们殿下,又恰巧有个人不人、狗不狗,从胡地捡来的野孩子。哎呦,讲到这公子,若不是他有这般母亲,恐怕这辈子都嫁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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