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清:……
他在门口顿了片刻,翻身上马,往皇宫去。
回到贤宁宫,他遇上易容成自己的阿甲,与他调换身份,吩咐他妥善安置雪云后,把所有能证明雪云走正常程序离宫的手续纸张统统安放好。
月色浓酽时,碧芜唤他。
子清被引到贤宁宫的库房,刚迈入,碧芜便将库房门关了起来。
库房内,站着贤妃娘娘。
空气中弥漫着贤妃娘娘最爱的桂花香,显然她已经在这儿恭候片刻了。
“何原卿,本宫还记得,十年前在夏国见到你时,你还是个性格开朗的小皇子。”
“养着花花草草,整日带着弟弟嬉戏御花园,本宫没见过比你过得更悠闲的皇子了。”她翻来覆去欣赏自己手腕上鲜红的玛瑙串,朱唇轻启,慢悠悠地说,“当时本宫还在想,那对恩爱异常的夫妻,把自家儿子养成如此模样,以后怎么面对政治的凶险。”
子清自嘲地轻笑一声:“贤妃娘娘何时开始怀疑子清的?”
“五年前,”她淡淡道,“碧芜杖责你那晚,你的眼神,本宫难忘。那是经历过生死,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眼神。不同于坚毅,那是执念,偏执,黑暗的眼神……本宫就想,是什么样的经历,让一个小太监有这样的眼神。”
“娘娘调查我?”
“当然,你的过去,宋罂帮你完美地抹去了,他要利用你,自然要做到这一步。只可惜,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这些玩意,骗得过邢筝骗得过邢简,却骗不过本宫。”
她火红的裙角翻飞,蓦然转过身,一阵冷风冲来,刺痛了子清的下巴。
他垂眸,金色的枪尖,正不偏不倚抵住他的喉咙,划破他下颚清透的皮肤。
“除了扶邢筝上位外,一切大梁事务,不要做多余的。”
他阴翳的眼神往上,狠狠削过贤妃的脸,“娘娘这是在警告我?”
贤妃倏然一惊,她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内力抵住她的枪尖,回力见,手腕竟被震得生疼。
咔嚓,贤妃娘娘新买的枪,自枪尖至枪身,裂开两条长缝。
此等内力,惊世骇俗。
“呵,你真够隐忍,简直……”她眯起眼睛,不敢置信地扫视他,“简直不是人。”
“娘娘过讲了,子清的武功,也不过能跟娘娘持平罢了。”
持平?他怕是能让她死无全尸。
正对峙间,对方忽收力,她茫然抬眼。
小太监垂下头,月光打下来,照得他清润透白,干净温润,人畜无害的模样,好似方才魔鬼般的眼神是她看错了。
“娘娘放心,”他淡淡道,“扶六殿下上位后……子清便离开大梁,再不踏入六殿下的生活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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