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司容说:“下来。”
林襄身轻如燕地蹦下去,霍司容一把接住他,将林襄塞进副驾。
造型怪异的布加迪威龙悍然发动,银白车身疾驰而去。
那也是林襄第一次到霍家老宅。
霍司容的父母前些年移居瑞士养老,偌大的洋式建筑除了几位菲佣来去,再没别的人。沉重而古老的建筑屹立于半山腰上,大厅正对的楼梯中间,悬挂着霍司容祖父的画像。
画中老人精神矍铄,一双眼如鹰隼般犀利,尖锐的目光似乎能洞穿他内心隐秘。
林襄按住扶梯,心头发憷。
霍司容连谈判环节都省去了,就好像他很清楚,林襄根本不会拒绝他。
特别的地点,特别的人,特别的疼。
林襄咬紧下唇,霍司容撑开他的身体,像把弄一柄无法抵挡风雨的破伞。
林襄冷不丁冒了一句:“你对我好一点呗。”
霍司容没说话。
林襄当他默认了,于是得寸进尺,掰开指头数:“接我电话,不要通过闻尧,我不喜欢他;别总是板着脸嘛,你对哥哥都经常笑的;能不能取消那么多规矩?还有……”
霍司容掐着他的肩膀,额头爆出青筋,林襄看上去丝毫没拿上床当回事,他甚至有条有理地跟霍司容谈条件。
“还有什么?”霍司容烦不胜烦地问,他的力道愈加凶猛,让林襄的脸霎时疼出一片惨白,他断断续续地抽着气:“你嫌弃我,我知道,你觉得我们老林家攀你,就像攀了根高枝。”
“你觉得,我配不上你,我活该像个玩具一样讨好你。”林襄大煞风景。
霍司容沉默地凝视他。
“但如果不是你,”林襄忽然认真地回视他,“谁敢这么对我呢?”
霍司容让他三天没下得了床,霍先生很霸道地哑着嗓子:“林襄,是你勾引我。”
再后来,就是发现霍司容暗恋林砚了。
这一次,林襄却不敢把话摊开和霍司容讲明白,只要不去听不去想,就可以假装事实并非如此。如果在玩具和替代品间做选择,林襄选第一个。
有时候林襄会苦中作乐地自我安慰,霍司容那么多粉丝,每一个都想泡他,偏偏就他林襄把霍司容睡了。
霍先生年届三十,名誉在身、富甲一方,到头来,除了他,上床对象就没有第二个。
只要一步步来,犹如完成一篇惊世骇俗的文章,呕心沥血、废寝忘食,一点点地把自己塞进他心里,林襄很自信地想:“总会等到洛阳纸贵那一天。”
霍司容是林襄的一字千金,千金不易。
空白的病房,仪器滴答声将周遭衬托得愈加安宁静谧,卧躺在床上,浅蓝墙壁上悬挂着电视机,屏幕投下来的角度正好,不会让脖子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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