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路过的家长看一眼自家抱着手游跺脚的小崽子,不约而同期望道:“你林二哥小时比你还匪气,看看人家现在,学习好着呢,哎,你要是像人家也好啊!”
林襄听见了,笑而不语,于是隔壁家的小崽子更加崇拜他:这才是高人,宠辱不惊!
林母听到人家夸自己儿子,腰背都挺直了,身心舒畅,爬起楼来更带劲,一连念叨着“老二瘦了”,拉着林襄回了他们家。
家里没什么值钱的器物,家用电器倒是一应俱全,是那年霍司容来这儿的时候补齐的。
厨房里走出个中年妇女,胖胖的身子,露在外的皮肤很白,见人都带三分笑,干起家务手脚极为利索麻利,林襄叫她“何姨”。
何姨也是霍司容请的家政,在他们家照顾林母,一晃也有两年了。
“何姨!”林襄打招呼道,何姨端了备好的凉开水,眉眼弯弯地,笑成了眯缝眼:“林二放暑假啦?放多久?”
“四十多天,下个月底开学,何姨煮啥呢?真香。”林襄朝厨房探了脑袋打量,何姨笑呵呵地糗他:“净想着吃呢。炖了鸡汤,蓉姐早两天就念叨着等你回来,天天煮好吃的!”
“凭何姨的手艺,煮啥都好吃。”林襄挤眉弄眼地夸赞,何姨摆手:“就你会说话,成,我去厨房看着,你陪陪蓉姐。”
林母拉着儿子的手,像算命的瞎子先生摸骨,细细致致地通过骨头与皮肉间的厚薄,判断儿子出门在外是否吃饱穿暖。
“瘦了,哎,真瘦了,皮包骨头了都!”林母责怪他:“你在外边都怎么过的日子?”
林襄乖巧地低声回答:“没,就是期末比较忙,可能少吃了两顿饭?”
林母本意怀疑林襄出门在外,为了节省钱刻意饿着自己,又听他说期末学业繁忙,顿时一股嗔怪全软化为疼惜,拉着林襄不肯撒手,心疼地说:“学习嘛,过得去就行了,又不要你做大富大贵的人,你过得开心,妈便觉着顶好。”
林襄心头泛酸,看着日渐老去的林母,沉默半天,没发出半个音节。
他思考许久,决定暂且不将林砚的事告知林妈,虽然林砚和林母已有数年未见,但林母时常念叨老大,记挂他在外讨不讨得好。
反正霍司容肯定有办法治好林砚,林襄不想苍老的林母为之瞎操心。
林母拉着林襄进了他的小房间,一老一少并肩坐在床沿边,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涩味。
林襄抬眼环顾四周,当初就在这间狭窄拥挤的破屋子,他看上了霍司容。
“老二,你和那位霍、霍先生,他对你咋样啊?”林母犹犹豫豫地问。
林襄陡然一惊,他和霍司容的关系,林母还不知道,他也不敢说。这会儿林母骤然提及,林襄的心顿时蹦到了嗓子眼,他干涩地回答:“还好,还行,他挺好的。”
“哦……”林母点了点头:“他帮了咱们家那么多忙,你以后要回报人家。”
“嗯。”
提起霍司容,母子两似乎同时生出感叹,竟不约而同地静默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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