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风声大作,密林间挤挤挨挨的枝丫海浪一般涌动起来,呜呜如诉。这就是临潭的风,总在夜半刮过江面冲过沟峡袭向山林,猛烈似钢,无论前方是柔枝还是铁壁,总是毫不畏惧的冲撞上去,涤荡世间猎猎污浊。
有水珠落下,重重砸到姜铎脸颊边,是烈风在翻转头顶的树叶,将树冠积存的雨水一一倾覆,冰凉滑落姜铎的脸颊,似悔似泪
但姜铎还是倾身上前,一把抱住了林逆涛,皱紧眉头在他耳畔低语着
“我还离得开你么?你告诉我,我还离得开你么?我花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不去想你,不去看你,不去爱你,可遇到你还没过两分钟,我就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心想这三个月我费那劲干嘛?我根本丢不开,我逃不掉!”
“嗯。”听见这个,林逆涛笑得直往姜铎怀里钻着,紧紧的搂着他的腰,“这三个月,我心底无比煎熬,过的比我在金三角那些年还要胆战心惊,我生怕你铁了心真的不要我,我怕我会活不下去。你知道么?我太清楚你想干什么了,所以来前我就想好了,不管你说什么我都先答应你,万一你要说分手,我就先跟你分两天,之后我再跑到源州公安局天天堵你去,给你送花送巧克力送你爱吃的面条,缠着你,倒追你,想办法把你的心再弄回来。”
“那我不是亏大了?”姜铎大笑起来揉了揉小涛的脑壳顶,“你说的我都动心了,要不咱俩真分两天试试?虽然从小喜欢我的小姑娘不算少,但还真没哪个敢像你脸皮这么厚,还倒追我?”
“你敢!”林逆涛恶狠狠的瞪着姜铎,却只绷了两秒后,突然甜腻腻的调笑出声,满脸捉狭又下流的往姜铎身前一靠,一边把手往下探一边抱着他的脑袋往他耳边吹气
“老公……困不困,想不想找地睡一觉,要是不想,我俩就在这腻歪一会,好不好?我觉得今晚他最可怜了,你都不知道,丽红阿姨冲进来那会,我真怕他被吓出什么障碍来,万一以后你要弄不住我了,我可怎么办?”
这一句,像是火星子点着了身上的引线一般,姜铎浑身冒火即将要炸,双目赤红着狞着脸向前一倾身,让两人亲密的贴合着却恶狠狠的说,“我日死你信不信?还害怕我以后弄不了你,弄不了你就要找别人去么?”
“不!”林逆涛把脸皮一撕扔到地上跺了几脚,边磨蹭着姜铎边弯起眼睛满脸写着快来啊……还压着嗓子轻声说,“我就要我老公的,我帮你亲一亲,再舔一舔,好不好?我好想他。”
紧接着,趁着姜铎被满口污言秽语简称骚话震得一愣,难以置信的僵在当场的同时,林逆涛忽然一蹲身。
下一秒,姜铎傻掉了,天地晕眩,最后一点神智也被紧缚的炙热和滚烫包覆住,所有的音节到了嘴边,全都化成细碎的呜咽。姜铎觉得自己的心脏挪了位置,灵魂出了窍,所有感觉都飘到头顶的树冠上,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用手指死死的拽住小涛细软的发丝,绷直了腿。濡湿温润的深处,让自己浑身冒火,明明有深重寒凉的风声刮过耳边,可姜铎就是听不见,只记得失了魂一般眯缝着眼睛,空洞的望着前方,前方是黢黑,前方是天堂。
半晌过后,明明没什么动作却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的姜铎,从天堂跌落人间第一件事便是阴沉下脸来,怒气冲冲的看着蹲在身前的小涛,沉声质问:
“你哪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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