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临潭这把漏勺,竟是姜明远这个缉毒队大队长自己掩护出来的?
想到这,张程勉难以置信,更不寒而栗。
习惯性的伸手摸索上衣口袋拿出烟盒,取出一支叼进嘴里,才低头要点,张程勉忽然想起对面坐着因伤病戒烟酒,熄炉改造重新做人的姜大烟囱,便又收起打火机。
“没事,你抽吧,正好也给我来一根。”姜明远放下泡满蒲公英枸杞的茶杯,笑着伸出手。这些年他连浓茶都不喝,茶缸子里永远都是各种中药饮片或莫名其妙的药草。
张程勉一愣,刚想老妈子一样操心的训斥他,你自己啥身体状况自己心里没点数啊?,
但转念想了想,他却抽了一根出来,递给姜明远,待他放进嘴里后,自己便像刚参加工作那会儿一样倾身凑上前,恭敬的压低身子抬手挡风,帮他点起一圈星火。
深沉的吞吐一口,临潭督察大队办公区用铁栅栏分隔出来的高窗防盗门禁闭室内,两处随着呼吸一明一灭的红点处,正升腾起细白的烟雾。
姜明远馋足的吸了一口,劲使大了。养生清淡的呼吸道和肺部被久违的一氧化碳、尼古丁和烟焦油猛地一刺激,立马让他忍不住喉咙一痒空!空!空!呛咳起来,他急忙蜷身手捏拳捂住胸口,用拳面顺气儿。
张程勉也吓着了,懊恼又自责的冲上前轻拍他的背脊,再顺手一抬想抽走他的烟。
“别!咳!咳!我再抽两口就掐……”姜明远边挥开他的手边拼命压住又痒又呛的喉咙,还生怕再也抽不着似的赶紧把烟放嘴里,使劲又嘬了一口!
“姜队你!哎……”看着他们五十多岁佝偻着腰花白了头发的老领导,却跟个五岁多的娃娃一样贪馋,张程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哭笑不得。
终于止住咳嗽,姜明远自嘲一声:“完了完了,这几年日子过得太保健,连这老朋友复吸上一口都有点头疼眼晕。”
端坐对面静静的看着他,张程勉不吭声,面色却渐渐深沉,等他手里的烟蒂燃去了三分之二,才开口
“姜队,姜大哥,我是您一手带出来的,您的为人和品行我敢拿项上人头为您作保,但是,咱们是警察,是执法者,做事得讲真凭实据,如果您对魏源一直是这种庇护遮掩的态度……”
“真凭实据?”姜明远忽然开口打断他,“就凭他那坠了金貔貅的手串子和那张照片?张程勉,你这毛躁躁急于下定论的毛病,怎么还是改不过来?”
“他是平远人。”张程勉急声道,
“岩盘的老乡,骆驼的老乡,陈舸的老乡。如果他身正不怕影子斜!主动向我们坦白他改换户籍地混入临潭缉毒队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主动交代三两哥家出事前后他怎么会和徐老六有所牵连,会有徐老六小儿子的金坠子,我们何至于把你也拘禁起来?姜大哥,您告诉我,他跑什么跑?”
姜明远索性把剩下的不长一截烟屁股按灭在烟灰缸里,眼睁睁看着最后一点火星无力的一闪,消散到空气当间。再抬头看了看屋角的监控和墙角高台处闪着红灯的执法记录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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