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尔扎都惹愤怒抬头,两只手重新揪紧姜铎的衣领把他提拽到自己面前,看着他年轻无畏的脸,瞬间眼底通红。
“你疯了么?你一个年轻后生你跟我这个孤老头争什么争?你不是说等这些事一了结就跟柴刀结婚么?你死在洞里你怎么结?我问你你怎么结?”
鼻尖前,石壁反射出青白的冷光底下,姜铎的五官突然与多年前兄弟们的面目模糊重叠在一起,恐惧与追悔从攥紧的拳心蔓延到心脏。身姿佝偻的老虎牙万没想到这臭小子为了柴刀,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要是当初……要是当初!刚刚探到矿洞前的时候自己多一份谨慎,少一份好奇,再等一等余知检,就不会自负莽撞的带着这愣种往矿洞里冲,更不会遭遇到这种境地。
姜铎仿佛看穿了他,先笑了笑没吭声,等老虎牙急火攻心的促喘了一阵,才答道:
“老虎牙,能抓到陈舸,就是咱俩的运气。我只是不想继续逞强而已,我自己什么身体状况我心里很清楚,待会儿没准还没跑到矿道口呢我人就先趴下了……”
“那你还铐着我?你他妈赶紧给我松开!”
是德彪低吼一声,听见那二椅子警察居然打了这种准备壮烈的馊主意,他急得脸色煞白去抠手铐,但除了能把自己手腕抠破皮以外,半点用处没有。
姜铎作势扬手要捶他的肚子,把人吓唬老实了,再看向尔扎都惹接着说:
“……何况还得带着这三个累赘一块儿跑,我知道你个孤老头子也就嘴巴毒,其实你心不这样,心眼儿又热乎又仗义,我都没来得及跟你说声谢谢,要不是多亏了你,小涛一准早就没命了。所以,老虎牙,你必须得把陈舸和赵虎带出去,别让骆驼得逞。”
“你!你把钥匙给我。”尔扎都惹不听他的,眼底布满血丝声音黯哑到近乎乞求,“你赶紧给我,这种时候咱不能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
姜铎边拽着德彪重新站起来,边把背包扔到尔扎都惹脚边,先笑着说:“这包我背了一路,眼下实在扛不动了,老虎牙,多谢。”
见尔扎都惹犹疑片刻才弯腰捡包,再接着说:
“我不光是为了小涛,也为了我爸,为了三两叔和文清阿姨,为了源州到边境这些年抓不到真凶闭不了眼的枉死者和吞毒人。整整八年,咱们必须得让卢隐舟知道什么是罪有应得,他一双手沾满血污不是他想藏就能藏得住的,咱们源州公安也不是睁眼瞎,会让他一直逍遥法外。”
气息虚弱,却字字铿锵,姜铎站直脊梁时脑门顶已经快碰到满是腌脏的石板壁了,他确实状态非常差,但他知道无论什么境地下脊梁都不能弯,姜明远的儿子,林逆涛的爱人,他不会弯下脊梁,他从来就不是孬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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