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问她,你没有男朋友啊,你有没有女朋友啊?竟然污蔑人家是蕾丝边…后来有一次出去吃饭,程经理和我们打招呼,让我们一起灌醉那姑娘,好把她带去酒店开房。有人偷偷告诉姑娘了,最后姑娘气得离了职。这真算得上是个好结果了,因为在之前,有几个女同事就是这么被他玷污的。他还拍了她们的裸|照,威胁她们不要说出去。”
“还有一个同事,家里水管坏了,程经理死活不让他回家修,逼着他到公司加班,说一切损失他来承担。结果人家家里水管漏了,地板全坏了,程经理知道后掏出几百块钱扔地上,说这些肯定够了吧。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还有还有,我最近发现姓程的做假账,但他都让我们签名,我不小心也签了一次。现在他倒打一耙,威胁说如果我敢说出去,就要诬陷我是同伙。难道我就要这么辞职么?”
文字底下配了一张程斌的生活照,是他没穿警服骂人的时候抓拍的,表情确实有些凶神恶煞。后面则是程天齐的公司与家庭信息。公司借用了附近商务楼里意见小公司的资料,作为程天齐的工作单位,听说公司老总是冯博的熟人。家庭地址则登记了一套无人居住的房屋信息,警队在城东地区找了合适的房子,与地产商打了招呼,将会租借一阵。
程斌的上下班之路因此变得曲折,为了给犯人留出袭击的机会,他放弃了开车的习惯,转而乘坐地铁。每次从地铁口里出来,需要步行十分钟来到那所小公司所在的商务楼,再从商务楼的后门溜走,最终到达警局。下班亦是如此。
即便扮演恶棍上司程天齐,他也不能真像程天齐一样在写字楼无所事事,必须完成作为程斌的繁忙工作。与他一起吃苦的是无家可归的俞任杰,不能继续蹭程斌的车,与他一起挤了地铁,也因此从他家搬了出来,与他一同入住借来的公寓。临时公寓居住条件简陋,家徒四壁,唯一的电器是冰箱和电视,连个空调都没有。程斌将他新房的钥匙与车钥匙藏得好好的,俞任杰独自享用他车房的妄彻底想成了泡影。
与程斌同样辛苦的还有一队和二队的同事,纷纷换班为他护航。程斌每天在固定时间上下班,走同样的小道,后面跟着两个同事暗中保护。由于俞任杰每天与程斌走同样的路线,成了固定保镖,每次只需要替换一名警员即可。
这么白白折腾了二十来天,进入了七月,天气变得愈发炎热,程斌也愈发气急败坏起来,踩着他的皮鞋在漫长的小路上噔噔噔地走着,恨不得用他的回旋踢夹爆犯人的脑袋。袭击犯如他所愿的,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悄悄地跟在了他的身后。
那天正巧是个月圆之夜,程斌插着口袋走在通往陋居的路上。他听见身后传来模糊的脚步声,以为是俞任杰和潘卫跟得太近了,刚想回过头去骂,这时他的裤袋里传来了震动声,于是他立刻警觉起来。他们与他约定,若是见到可疑之人,就立刻给他的手机打电话,手机刻意调成了震动档,以免打草惊蛇。
程斌的手摸进裤袋里,默默按掉了这个电话,佯装成无事的样子,又故意放慢了脚步,放松了走姿,以配合程天齐大喇喇的恶霸形象。果不其然,又向前走了几步,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急,紧接着背后传来了俞任杰急促的声音:“回头!”
程斌回过头时,马脸面具已经近在咫尺,一根银灰色的铁棒高举在他的头顶,在月光下泛出冰冷的光芒。程斌立刻向后退了一步,本能地举起双手护住头部,又幸运地在袭击者迟疑之时握住了铁棒,急急躲开了那一击。他行云流水般地侧过身,一手攻击对方的侧肋,一手夺取棒子。马脸面具立刻按着肋骨软了下来,还沾着他体温的铁棒则到了程斌手里。
这时程斌看到了他身后的俞任杰,正握着手机拍摄着他英勇抓人的场面,到了嘴边的斥骂声立刻消了下去,程斌转而甩了甩他的头发,偷偷瞥了一眼镜头说:“没什么,小ase。”
俞任杰握着手机向前走了两步,画面在程斌脸上仅仅停留了零点一秒钟的时间,立刻转到马脸身上开始拍摄特写,程斌配合地伸手去揪嫌犯的面具,就在面具被掀开的时候,马脸大吼一声:“兄弟们,上啊!”
刹那间从身后传来一片雷鸣般的脚步声,程斌与俞任杰转过头去,只见从路边草丛里窜出一排人来,有高有矮,又胖又瘦,每个都带着相同的马脸面具,手里皆握着一根反光的铁棒,正呼啦啦地向他们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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