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峥涨红着脸,一言不发,最后是他们的上司冯博前来劝架,程斌才绷着脸踏出房门。尽管冯博安慰方峥,说程斌只是脾气躁了些,但方峥认为,如果刚才冯博不进来,程斌可能真会将他打残。看在二队伤了两名大将的份上,冯博指名一队对案件做收尾工作,借此机会将功补过。
同样被程斌盯上的还有潘卫,他在接下来的两个月里,一共瘦了十斤。程斌开始频繁地没收他的零食,不断地给他布置跑腿工作,跑腿小弟郝晋阳也因此胖了两斤。尽管护短的程斌并未将潘卫擅离职守的事情捅到上层,潘卫还是写了一篇长达五千字的检讨,返修了三遍才蒙混过关。他还自愿成为了俞任杰的奴隶,在俞任杰绑着石膏的日子里,把他当小祖宗那么伺候着,抽屉里的零食全到了他的肚子里。
在后续的案件整理环节,锤子哥们承认了大多案件,唯独八边形先生的案件没被认领。市民顾诗美的死亡事件他们都供认不讳,何必在一件更为轻微的案件上狡辩挣脱呢。
朱兴艮说:“我们光明磊落,打人不会打那种地方,大家都是男人,做不出这种事来。”果然,后续取证环节的调查结果证明他们并不是敲碎陈柄利蛋蛋的犯人,但一队并没能查出真正的犯人是谁。
在总结大会上,方峥作了相关发言:“造成陈先生伤残的案件由于时间相隔较久,缺乏人证物证,暂时无法找到嫌疑人,此案件定为模仿犯罪。”
给出了后续侦查方针后,他开始总结:“在这次案件中,我们采用了心理画像技术。这门学问在西方由来已久,在东方还是相对陌生的概念…在心理侧写师的帮助下,我们成功锁定了犯人,却也因此误入歧途,差点付出了不能承受的代价。”
看了眼程斌所在的位置,他继续道:“不论是在西方还是在东方,心理画像这门技术都是不成熟的,它依靠的是画像师的个人经验——经验丰富的画像师根据案件的蛛丝马迹,调用他们的人生经验进行推测。从一方面来说,它是十分有效的,不论贫穷富有,渊博肤浅,人们有着相同的喜怒哀乐,人都是相似的。通过这些共性,精通人性的心里侧写师可以给出嫌疑人性别、年龄、人格与行为习惯等方面的推断,大大提高办案效率。但从另一方面来说,过分轻信这门技术也是十分危险的。不论有再多的相似之处,每个人又是不同的,不同到我们永远没法完全理解他人,更别说揣测他人。实际上,没有人能够穷尽人性。”
“这就要交给我们这些刑警去判别,去甄选,在欢迎心理侧写师给出他们的意见的同时,负起自己的责任来,仅把他们的专业推断当成辅助意见,不轻视,不轻信,才能真正用好这门技术。这次我们一队没有做好,要向大家说一声对不起。”
方峥向着台下深深地鞠了一个躬,久久没有竖起腰来。
程斌见了,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但在此后再没找过一队的麻烦。
散会后,大家还是兴致勃勃地讨论着这次案件,团体作案的模式十分新奇,但不论从哪个角度切入,无可避免地,最后会聊到唯一的漏网之鱼,“陈先生案件”。
刑侦一队与二队显然比其他人更热衷于陈先生的话题,不仅因为没抓到犯人而感到不甘心,更因为陈先生受伤的地方十分离奇。比如小宓正大声地在食堂吵着让俞任杰形容陈先生的惨状,俞任杰在描述了八百遍后厌烦了,直接用他没有受伤的左手握起筷子,噗嗤一声插|进小宓餐盘中的虎皮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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