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愿一言不发,目光逐渐晦暗下去。
“对了,你怎么忽然来这边了?”先生没发现盛愿的情绪变化,继续兴致勃勃地追问。
盛愿当然不可能说是被桐斜追问到不得已“背井离乡”,于是搬出应对桐斜的那一套说辞,又问了一些零碎的情况,没再跟先生寒暄太久,就准备离开了。
先生送他下楼,拍了拍盛愿的肩膀,语重心长:“想开一点小伙子!那可是你们的前组长,不是大街上中看不中用的花瓶,没那么脆弱的!”
盛愿勉强扯了一下唇角,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告辞离去。
先生看着盛愿离去的背影,在门口站了许久,不由感叹命运的戏剧性,然后转身回了大楼。
出了二十四层电梯,迎面走来一个穿着灰夹克的俊秀男人,生的腰细腿长,皮肤白皙而眉目冷淡,先生瞳孔微微收紧,想也不想失声道:“——楚徊?!你怎么在这里?”
来人正是跟着追踪器找到这里来的桐斜。
神出鬼没的桐斜听到这句话先是一怔,随即向后退了一小步,肢体语言异常放松,语气非常自然道:“我来找盛愿,他在哪儿?”
先生眼底倒映桐斜的影子,心里顿时惊疑交加,脑子一时转不过来,直愣愣地看着他:“不是,你的记忆恢复了?”
“………”这句话蕴着太多含义,桐斜脑海中飞快思索着对策,在最短的时间内筛选出最妥当的说辞,淡定道:“只是恢复了部分记忆,想起来的不多,所以有些事想来问问盛愿,他人呢?”
“盛愿他刚走没一会儿,你现在出去找他应该来得及,”先生见到活的楚徊,语气急促的有如连珠炮:“天呐,你居然就这么跑出来了,你的记忆恢复到什么程度了?盛愿知道这件事吗?”
“没什么,隐隐约约想起一点皮毛,盛愿还不知道这件事,”桐斜模棱两可地回了一句,又状似不经意提起:“对了,我跟盛愿以前是什么关系?”
“具体是什么关系我不太清楚,我们以前没有那么……无话不说,认识的时间也不长,”先生望着桐斜,目光充满了难以言喻的伤感,轻声叹息道:“但是你以前是可以为他不顾一切的。”
这句话让桐斜心头狠狠一跳——什么叫“不顾一切”?他跟盛愿之间发生过什么?如果他们的关系真的如同眼前这人说的那么亲密,为什么盛愿连一句实话都不肯告诉他?
还有,“楚徊”到底是谁?
无数问题有如凌乱碎屑一股脑冲上脑海,桐斜心里不受控制地浮现起一丝负面情绪——这种别人都知道你们的关系但是只有你自己一无所知的感觉实在是太差劲了,那是他得知自己失去全部记忆时都不曾有过的焦躁。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