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踢踏踏,穿着高筒雨鞋的司风镜独自又焦急地行走在医院的走廊上,泥泞的脚印和一滩滩水渍在他身后混出了一道看不到起点又觅不见终点的痕迹。
歪歪扭扭,曲曲折折,宛若人生,宛若命运线。
司风镜打开V病房的大门,一股暖风扑面而来,空调开得很足的屋子与外面的世界仿佛冰火两重天。
&a;ldq;你来晚了,他已经走了。&a;dq;
司风镜的心理与身体都还没适应过来,一声十分清亮又自带腹黑属性的嗓音直接将他推进了冰冷的深渊里。
赶来之前,他已有预感,却仍心存侥幸。
&a;ldq;小镜,你不用自责,也不用难过,你早就帮他完成心愿了。&a;dq;
司风镜的目光投向病床,上面躺着一个长相精致的男人,极黑的发和极白的面孔,血色未退的嘴唇酝酿着难以述说的气质。
他表情安详地睡在那里,如果不是有人告诉他,他一定以为对方只是去会周公了。
等睡够了,男人就会再次睁开眼与他谈笑风生,论天道地。
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么残酷的事实?
为什么能用这种云淡风轻、事不关己的语气?
司风镜不懂,他视线微转。
身穿套头毛衣的男人若无其事地坐在病床边,嘴里叼着棒棒糖,手里玩着手机。
低眉垂目间,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可望而不可及的气息。
他们明明拥有同一张脸,他们明明拥有相同的记忆,对事对人的态度却有着微妙的不同。
从前,因为容貌相似,司风镜总会将他们搞混。
但以后不会了,因为他找到了他们之间唯一的区别。
一个生!
一个死!
司风镜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待情绪平稳后他才迈着沉重的步伐跨进病房。
&a;ldq;几点走的?&a;dq;他坐在男人对面,表情平静地凝视着病床之上的人。
&a;ldq;半小时之前。&a;dq;
他已经玩命奔跑了,他已经让司机以最快的速度赶来了,结果还是&a;ell;&a;ell;
早知道,他今天就请假不去上班了。
&a;ldq;他走的时候是什么状态?&a;dq;
&a;ldq;看你给他发的直播视频。&a;dq;男人晃晃手中的手机,&a;ldq;有心爱的女人送他最后一程,他的样子看起来很满足很幸福。&a;dq;
&a;ldq;临终前,他可有什么交待?&a;dq;
&a;ldq;他说,能交上你这个朋友是此生最大的幸事。无论天堂还是地狱,他都会感谢你。&a;dq;男人抽出嘴中的棒棒糖,指着司风镜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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