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四楼到了。电梯贴心的报上了楼层。这平日里早就听惯了的声音,不知为何,伴上密闭空间中的压抑,竟地把那角落的姑娘又吓得抖了三抖。董硕用余光看见了,心觉有些好笑,可今日今时此时此刻的他,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的。
自己心里不舒服,可也不能一直这样污染别人的空气吧?董硕在这方面还算得上是讲些道理,于是乎,他强行挤起了嘴角,自以为是微笑着地对姑娘点了点头,算作回应,也算作对于刚才吓到了人家的抱歉。
怎知,这不笑还好,一笑,那挤得歪了半截的嘴角,嘴角翘起时不受控制露出的锋利尖牙与眯起的一只眼,在实习生看来,却变成了现实版的漫威毒液。于是乎,平易近人好说话的董老师、董警官,在小姑娘心中,忽的一下,就变成了笑面虎?毒液?董。
当然,董硕本人是不知道人家这复杂的内心戏的,他笑完后,就头也没回地就走出了电梯,既没看见对方瑟瑟发抖的双腿,也没看见对方慌乱地伸向电梯关门按钮的手。
将双手插在兜里,董硕熟门熟路地走过拐角,推开了一扇头顶上写着特殊侦查队几个字的大门。
董硕的进入仿佛给屋内众人摁下了静止键,一群警服白大褂动作统一地停下手中动作,半张着嘴看向大门愣住了,就连那张嘴的弧度与大小,都像是用游标卡尺量过了似的统一。
老,老师
头,头儿
董,董队
尽管称呼各有不同,可话一出口就像是会传染似的,将一群警察各个都变成了结巴。
节,节哀又是这个词。
或许是有着种我的地盘我做主的心态吧,踏进属于特侦队的办公区后,再一次听到这句今天已经不知听了多少遍的词,董硕终于卸下伪装,毫不掩饰地黑着脸皱起了眉头。
自责,后悔,亏欠,内疚,悲痛,眼中的种种情绪聚集在一处后,通通变成了愤怒,那种要将凶手碎尸万段的愤怒。可现实却是残忍的,别说亲手为家人报仇了,身为受害者近亲,董硕一个特侦队队长,却连碰到宗卷的资格都没有。
是,您尽管放心,出了事儿,我全权承担责任。门外的走廊里,传来一个带着满口京腔咬词很重的声音。董硕不用转身就知道来者何人,可他却不知道这人为什么会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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