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几近犀利的目光。
董硕一个哆嗦。看等到再看去时,却发现,卢苓韵已经认真地翻起了平板,仿佛刚才的目光只是董硕自己臆想出来的一样。
东八区,2019年7月20日,16时58分58秒
不知为何,董硕觉得,她是在看时间。
董硕的猜测或许没错,因为接下来,卢苓韵又旁若无人地摘下了左手手表,认真地看向了手腕背部那阳光与表盘留下的浅色圆形皮肤上的什么。
警察的本能让董硕挪了挪脖子,从一侧找到了卢苓韵的目光停留的地方。他看见了她手腕背部那行用黑色细头马克笔写下的数字:
201971811:55:2364
四十个小时,二十小时,昨晚八点五十五分左右意外死亡吗?董硕好似听见了卢苓韵的自言自语,可她那平淡到冷淡的声音,却让董硕这刚竖起还没来得及缩回的寒毛,再一次排排站吃果果。
精确到分钟,甚至能精确到秒的案发时间?
董硕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不由自主地,他看向了另一侧停尸台上的黑色袋子。
只可惜,那儿,金属制的半人高台子上,袋子还是袋子,尸体还是尸体,袋子口的拉链紧紧合着,袋子里的尸体也没有半点动静。
做梦吗?做梦吧。
排在失落后的,是滑稽的自嘲。
如果是梦,既然是梦
董硕想开口说些什么,可卢苓韵却先他一步,再次自言自语了起来:雨夜,山林,黄色小轿车,两个受害者。挫伤,擦伤,裂伤,骨折,血肿还有成因不明的刮伤?这声音是极其平静的,就像是一个普通的法医在汇报尸检结果似的。
有那么一刹那,董硕甚至觉得,眼前站着的淡黄睡衣女孩,只是个早上睡过头忘换衣服的实习生,并不是这些恐怖用词所描述的对象――一具死而复生的女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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