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法医:初步来看,应该是心源性猝死没错了。体内目前也没有检测到毒物,他杀的可能性不大。怎么样,还要继续吗?其实,要我看,这案子已经可以结了,也该结了,毕竟受害人家属和疑犯家属那边都闹得不小。
嗯,董硕的目光透过了陈法医,也不知道落在了哪里,如果条件允许的话,还是继续一下比较好。我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你还是怀疑那学生姑娘?
难说。
哎,陈法医叹着气摘下了口罩,小董啊,我得说句不该咱警察说的话,这人就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要真是谁杀了他,我感谢还来不及呢。至于那学生姑娘
我知道。董硕拍了拍陈法医的肩膀。
我怎么会不知道?她还救了我妹妹呢。
――――――
晚上七点半,董硕又回到了现场。
现场痕检早已完成,警戒线也已经撤了去,从酒店大堂到餐厅再到这四号洗手间,只过了短短的几个小时,就已经变得与案件发生前没有两样了,就好像连环杀人犯从未在这儿出现过,也不曾猝死在那女厕。
四号洗手间已经恢复了使用,董硕在门外停了停后,又抬脚漫无目的地向前走了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在下班后为什么还会来这里,尤其是在看过了痕检报告之后。从现场痕迹来看,卢苓韵是在洗手间门边癫痫发作的,根本就没向里走过,而王胜则是在拿着刀向门口冲时,猝死在了最靠里的第三个隔间门口,两人相距足足有四五米的距离,最多只是看见了对方而已,绝不可能有任何肢体接触。
可即便如此
董硕有些描述不清自己的思绪,他不是在怀疑卢苓韵杀人,而是
就在这思绪万千的不知不觉间,董硕被一个酒店服务员拦住了去路。原来,前面就是室外泳池了,是非顾客不能随意进入的区域。他抱歉地对服务员笑了笑,转身就要离开,余光却好巧不巧地瞟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在泳池边不远处的一个室外甜品摊,在遮阳伞已经被收起的位置上,坐着两个人:头发还有些湿漉,显然是刚从泳池上来没多久的邹祥平,与穿着白天那身熟悉衣服的卢苓韵。董硕隐隐约约看到,邹祥平面前都放着杯芒果味饮料与一碗吃完了的杨枝甘露,而卢苓韵面前却只是放了杯热水。不难猜出,点单的人是邹祥平,而卢苓韵那杯水,只是顺便要的,免费的。
两个孤儿,截然不同的经济条件。
邹祥平在情绪激动地说这些什么,卢苓韵则在认真地听着,带着淡淡的,甚至有着些宠溺的笑。她时不时会开口说上两三个字,每次一开口,都让邹祥平变得更加兴奋了。
这是认亲了吗?董硕不知道,因为他听不清。
一个服务员走过去收走了桌面上已经空了的杯子与碗。之后,不知道卢苓韵又说了些啥,邹祥平突然激动地站起身握住了卢苓韵的手。
接下来的一幕,董硕几乎以为,不,应该是几乎肯定是自己太累了眼花了。因为,他看见,握住了卢苓韵左手的邹祥平,突然整个人僵住,接着就像那幻灯片在倒着放映似的,冒出一种又一种的诡异姿势。之所以觉得诡异,是因为那姿势与姿势之间完全没有衔接,根本称不上是人的动作,而像是一堆照片捏在手里逆着拍摄时间快速翻看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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