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后来在动手前,问过那对父子,他们说吕强说,他只知道人被摁进水里后不动了,他以为人死了,就屁滚尿流地跑回了家求助。他爸知道后,直接吩咐了一帮手下的人,到案发地点清理了痕迹,将不知死活的汶汶绑上石头沉了河,还特意做成了那种自己跳河自杀时绑的顺手结。
卢苓韵的声音变得平静了下来,一种抽干了感情的平静,方莜和方莱的时候也是,吕强打死人,他爸派人沉尸。那时候我耽误了二十小时才归识,归识后赶在吕强他爸的人处理现场之前,在案发森林找到了他们。我先将方莜&a;lsq;退到了死亡之前,等轮到方莱的时候正好卡在了二十四小时的极限,我救回了他的人,却没有救回他的腿。
所以你在自责?你觉得他的瘫痪是你害的,所以,你才任由他妈泼你?彭莎犀利地问。
自责?卢苓韵却笑了,她摇着头,自责?怎么会?我怎么会自责呢?就像是被撑破的气球一样,虚伪的平静瞬间破碎,为了那学生会长的竞选要接近我的人,是他自己;和吕强折腾到一块儿,赌博上瘾的,是他自己;偷了汶汶的日记,拿去找吕强讨价还价的,也是他自己。我为什么要自责?我吃饱了撑着吗?用别人的错误和自己过不去?
韵韵。
是我救了他的命,没有我的话,他现在早就是一盒白骨了。是啊,我救了他和他妹妹的命!救他们难道是我的义务?没有救彻底就成了错误?这能力,这本就不该存在的能力,大家本来都该死的,我逆天改命救了他们,我
韵韵!!
车停了下来,卢苓韵也安静了。
过了一会儿,抱歉。卢苓韵长叹了一口气,脸上扭曲已经消失,目光也变回了那散向远处的模样。
你不是神。彭莎说。
我知道。卢苓韵收回了目光,低头看着自己手臂上的纱布,我不是神。我只是神仙打架中遭殃的凡人罢了。她笑了,伴着这紫红晚霞的一抹入不到深处的笑。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韵韵你知道什么了?
知道什么?卢苓韵挑着眉,怎么会,我能知道什么?我只是一介凡人而已。笑容变得更灿烂,伴着那慢慢淡下去的晚霞,竟有了种极光般的美到极致,却又孤寂到苍凉。
之后,是一路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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