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左一右不远不近地慢悠悠走到了河边,秋季的凉风将两人吹得有些冷,他们不约而同地拢了拢衣领,之后,又不约而同地看了对方一眼。
你先说。
你先说。
异口同声。
最后,先开口的还是卢苓韵: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她用左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个,运动盲。
硬要说的话,应该算是省运会那次。董硕回答。
所以你故意给我抛糖?
董硕默认地点了点头,又说:其实,之前也不是没往这方面想过。你闭眼倒水啊,看不见骑来的自行车啊,还有在脑科学院的时候,你下意识说出口的病名与你的脑电图。只是这东西实在太罕见,而且你又藏得那么好,没有专业知识、不仔细观察,根本发现不了。
可不是?都这样大半辈子了,如果现在让我看到动起来的世界,反倒会被吓着的。卢苓韵自嘲了起来。
董硕垂下了目光,没有接话。
别这种表情,你不什么都知道了吗。
抱歉。
不,卢苓韵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面对董硕,认真地看向了他,硬要说的话,该道歉的是我。
董硕愣住。
卢苓韵深吸了一口气,用余光看着川流不息的翠河,用很小的声音吐出了接下来的话:你爸爸,是我爸,杀的吧?微微低下头,对不起,真的。
你
别,卢苓韵一把摁住了急着要说话的董硕,虽然我自己不想承认,也一直努力地想去摆脱,但没办法,我身上流着他的血。该道的歉,我必须得道。虽然除了道歉,我也做不了别的什么补偿你们一家,而我的道歉对你们来说也没什么用,顶多是让我自己心里舒服些而已。
嗯。卢苓韵这样的道歉,让董硕除了接受,别无他法。
但我是真搞不懂你。沉默了一会儿后,卢苓韵又说话了,刚开始见你帮祥平调查我,我以为只是你职业病犯了而已;等知道养老院的事儿后,我改观地将你当做个好心路人;可等我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你的身份,我就真的不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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