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许军锐跪在刚弄好的粗劣坟墓前,没有回头地问。
小时候在乱时纪的时候,我爸带我来过。说是跃迁历代英烈都跨越时空长河,埋在了这儿。彭莎没有去到许军锐身边,而是向里走到了另一个已经不是很明显了的土包前,墓园里的骨灰盒是空的,这个土包才是我爸真正的墓,对吧?
嗯许军锐将一束花放在卢萁墓前后,低声说了些什么,这才站起身,来到了彭莎旁边,是的,姐夫是被葬在了这儿。
他早在来这儿之前,就知道自己的结局了。彭莎蹲下身,轻轻摸着土包说,小时候,他总是带我来这儿,指着这个土包,哦,那时候已经不是土包了。他总是指着着块地,说这是他的墓地。他还告诉我说,跃迁的人之所以选择把刻了字的石头埋在墓里,那是因为在时间洗礼下,石头才是能够保留最长的东西。
可那都是骗人的,彭莎苦笑了起来,我小时候不懂事,不相信他的话。所以就偷偷跑到这地方来,把这块地挖开看了。结果,哪有什么石头,哪有什么字?早在公园纪距离乱时纪的这几百几千年里,被什么东西给挖了或分解了。
顿了顿,又自言自语地说:像我们这种对时间大不敬之人,死后是无法在任何时代留下任何痕迹的。
大不敬吗?许军锐笑了,笑得很是悲哀,可不是吗?牵连了那么多人,甚至包括自己最爱的、最重要的。
彭莎瞄了一眼卢萁之墓的方向,没有接话。
是我害了她,害了她一次又一次。许军锐又开口了,我本该在山北与她再见的时候,就应该将所有真相都告诉她的,又或者,我根本就不该去见她。可我却贪图着那么点根本就不可能存在的希望,出现在了她面前,告诉了她韵韵还活着的事,妄图能和她
笑着摇起了头,想着就算韵韵一辈子无法原谅我们,我们至少可以远远地当个父母,远远地看着她我害怕啊,害怕告诉了她真相,她会恨我,和韵韵一起恨我。我我竟然就让她在眼皮子地下被人骗了
舅舅,彭莎咬了一下嘴唇,你真的爱韵韵的妈妈吗?真的不是因为我爸才
我当然许军锐说到一半卡住了,因为,他意识到像他自己那样的人,没有资格说爱。
我真的搞不懂你们。彭莎转过了身背对着许军锐,似乎看见许军锐的脸是件让她很难受的事一样,你们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么冷血的?为人夫,为人父,却能一个抛妻弃子,带着女儿穿越千年后,当着女儿的面饮弹自杀;一个任由妻子落入狼口,又用亲手埋下的炸弹,让亲生女儿去死二三十次。
莎莎,你
我不懂?彭莎打断了他,又是这句话,这句万能的话。你说,爷爷说,外公说,爸爸也说。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想和他们不一样,可到头来,你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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