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正议论,奚官匆匆赶来,进门便一脸肃穆对公主长揖,“听闻殿下只身外出了,是下臣的疏忽。殿下初到上国,若是想体验天岁风土人情,大可吩咐下臣,下臣好派遣随从护送殿下。殿下是我楚王府的上宾,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下臣万死也难辞其咎。幸而殿下安然回来了,下次万万不能孤身走动……”
绰绰在边上听奚官说了半天“只身、孤身”,终于忍不住插了一句嘴,“那个……奚官大人,我一直陪在殿下身边……”
奚官什么都没说,调转视线瞥了绰绰一眼,顿时让绰绰感受到一股浓浓的轻蔑情绪。也许在奚官看来,不劝阻公主还颠颠跟着瞎跑,这种不知轻重的婢女,有也诚如没有吧。
绰绰讪讪,有鱼却问奚官:“听说楚王殿下回上京了?”
有鱼自诩公主身边半个谋士,偶尔也有出人意表的小机灵。
没想到奚官“哦”了声,说是,“下臣此来正是要告知殿下,楚王殿下回京了。夕日北方大军属楚王掌管,上次楚王殿下落发,本意要将兵权交太尉代管,太尉大人称病不接,一直拖延至今。这几日又到整顿边军的时候了,太尉大人不得不受命,因此大内传召楚王殿下还朝,交接军务。”
也就是说,今天街市上遇见的云游僧人,说不定真是楚王?
公主摸了摸下巴,发现国主难得说对了一次,恶人穿白衣,确实有魅力。
第6章
说是这么说,发生如此巧合的几率不高。刚才那个僧人在街头摇了摇锡杖,后来就不知所踪了,公主问奚官:“达摩寺距离上京有两百里吧?楚王殿下回京后住哪里?还回王府吗?”
“依楚王殿下的脾气,恐怕宁愿借住在城外寺庙,也不会回府来的。不过殿下放心,大内一定会想办法,为二位殿下独处创造有利条件。”奚官说着,含蓄地笑了笑,“殿下,那天使节大人的话,下臣也听见了,下臣觉得很有道理。殿下是膳善国公主,不同于以往贵国敬献的美人,我等殷切希望殿下的归宿,合乎殿下尊贵的身份。所以殿下……”奚官向公主握了握拳,“下臣看好您!就算楚王殿下是块铁,凭殿下的绕指柔,定能将楚王殿下熔化的。”
奚官说完这通激情澎湃的话就走了,公主站在那里叹了口气,“每个人都很有信心,觉得我一定能拿下楚王。”
其实这些自私的上国人,回避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飧人对镬人的吸引力,很大程度上是一种口腹之欲的诱惑。
膳善历年送来的女孩子,基本都和家乡断了联系,飧人在天岁的境遇很糟糕,不是进了镬人的被窝,就是上了镬人的餐桌。
在天岁皇帝和太后看来,就算楚王出了家,只要引他破戒,这和尚就当不成了,不管是色戒还是杀戒。她这位公主是多功能的,有身份,可以亵玩,还可以溜牙缝。最双赢的局面是还俗的楚王娶她为妃,所以放在公主面前的路只有一条,那就是冒着生命危险,取悦楚王。
绰绰和有鱼同情地看着她,公主振臂挥了挥手,“来呀,把我露得最多的衣服找出来!”
绰绰得令开箱翻找,很快把一套藕丝衫子藕丝裙送到了公主面前。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