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狭长漆黑的眼半眯着,唇角抿成直线,像在等待一场兴趣缺缺的表演。
“可以了吧?”他抬眸:“或者你去外头再做会儿心理建设。”
荆羡绷着脸不发一语,随后揪着毛衣领口往旁边拽,拉到左边肩膀,绕出手臂后,继续朝下扯。
“这样就行。”容淮走近,抬手制止。
她肩背很薄,蝴蝶骨若隐若现,身形纤细又有韧劲。可惜了,身上皮肤部分比脸上更夸张,呈风疹团块,只是颜色没那么鲜艳,不过看外观应该是同一类型的疹子。
他心里有了判断,虎口覆在她肩膀,稍加力道摁了下。
肌肤的寒意透过橡胶手套,第一时刺激到她的感官末梢。
荆羡没忍住抖了一下,莫名其妙想到前两天飞机上的那个变态,手也是那么凉。
他松手,探究道:“有痛感吗?”
荆羡摇头。
容淮退出去,帮她把帘子重新拉好,开了验血的单子,“我下午不在医院,你去北楼做个加急的超敏C反应,等下把报告给我。”
荆羡整理好衣衫,出去前脚步顿了顿,小声说了句谢谢。
拿到报告后再回诊室,里头已经人满为患了。
四个大人围着一个戴着毛线帽的小朋友,他变得很忙碌,抽了一分钟看她的报告。
“没大碍,注意忌口,一楼取药。”
荆羡应了,离去前回眸,发现他似乎又换了副面孔,眉眼舒展开来,冷漠一扫而空,那个小女孩摘了帽子,露出光秃秃的头顶,在他面前拱来拱去:“哥哥,你说我长出头发以后能像你这么美若天仙吗?”
他翘着唇角,摸摸她的脑袋,语气低低的,又很温柔:“哥哥是男的,不能用这个成语。”
荆羡反手关上门,有点诧异于那个笑容。
下楼时又想,所以是只对她摆脸色吗?
拽个屁啊。
荆羡电梯下到医院地下室,中途宁瑶电话来了,她正有一大堆话想倾诉,结果那边导演嗓门大到离谱。
【宁瑶老师,宁瑶老师,下一场准备咯!】
荆羡没辙,也不好意思打扰她拍戏,匆匆挂了电话。
司机因为女儿发高烧临时请假了,她一个人坐在宽大的劳斯莱斯驾驶位上,怔怔发呆。
这些年她在国外一个人漂泊,没交几个朋友,纽约念书时迷上了摄影,课余时间在一家地理杂志做nten(实习生),三天两头跑无人区取景拍照,日子还挺充实。
怎料如今回国,竟然无所事事。
仔细想想,家里每个人都活得比她有意义,母亲远在德国,基因研究所里带博士生,父亲陪着爱妻,只是每周飞一次美国处理纽交所的基金股票,至于荆焱,大二开始接管家族生意,现在混成什么样不用她评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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