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泠遂不及防,失了重心,朝后倒在砖石路上。水坑沾湿裙摆,她浑然不在意,撑起上半身,仰着头笑:“这小畜生当年摆了老娘一道,如今还想故技重施送老娘进监狱,我倒是小看他了。”
语罢,她又装模作样叹息:“怪我没安排好,早该送容昌汶父子团聚的。”
雨夜里,崔泠的嗓音尖锐刺耳,说着泯灭人性的话,毫无悔改之意。
荆羡从未这般憎恶过一个人,全身血液都往脑子里冒,她恨到浑身颤抖,恨不能当场叫其闭嘴,再也出不了声。
理智和冲动来回拉锯,她自虐一般捏着受伤的手指,感受着那锥心刺骨的痛楚,不断提醒自己冷静。
“你想做什么?”
崔泠以为这位外表娇柔的千金大小姐知道害怕了,得意起来:“我这八年总不能白关,你既然是他的女朋友,帮忙还债也是应该的。”
“八年前三十万,如今物价涨了,加个零吧。”
“三百万,我跟他的恩怨一笔勾销。”
“以后我也不会再出现,你们大可以放心地双宿双飞。”
她满眼闪着算计的光,仿若看到了完美的生财之路,须臾,撑着地面,想要站起身。
荆羡冷笑了声,长腿抬起,靴底抵着女人的肩,将她压回泥泞,一字一顿:“你这种人,真该烂死在牢房里。”
崔泠费力挣扎,破口大骂:“□□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荆羡脚下用力,碾着女人的肩胛骨,直到听到其不忍苦痛的□□才满意地笑了笑。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而且,你要小心一些,不管你以后是否选择销声匿迹,我都能找到你。”
崔泠愣了愣,不敢置信地盯着她。
记忆里天真好骗的小女孩再寻不见,这姑娘仿若换了个人,面无表情地站在那,带着天生的优雅和贵气,看她的视线,充满着嫌恶,宛若在看什么肮脏的蚊虫蛇鼠。
崔泠恼羞成怒:“不知天高地厚的□□,你他妈在跟谁说话呢?”
荆羡收回腿,觉得没必要和这种人再纠缠,径自上车。
法拉利引擎轰鸣,欣赏马戏一般,绕着这个狼狈的女人转两圈,末了摇下车窗,荆羡斜睨着她:“不用费心玩跟踪,我会来找你算账的。”
……
荆羡没急着回家,先去了临近的派出所报案。
值班民警很尽责,询问过详细情况之后,仔细做了笔录,并坦言道:“我们会去调看附近监控,但跟踪骚扰这一块的证据比较难界定,即便按照治安管理处罚,也就是刑拘罚款。”
荆羡点头,表示理解。
“这样吧,你先去医院验伤。”民警将形成的书面材料递回去,示意她签字,“如果构成蓄意伤人,我们这边更方便立案。”
荆羡左手的上半部分已经青紫,从肉眼辨别,肿胀程度尚轻,她来的路上试过,勉强还能弯曲,应该没伤到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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