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为什么好呢?我追问道。
嘿,艾先生,您并没有神经错乱。我也没有神经错乱。但要知道,我们俩都不是国王我想,您本来打算说服国王,您到这儿来的使命是想让格辛星和艾克曼结成联盟。而且他已经全知道了,这是理所当然的,您也知道我告诉他了。我竭力促进你们之间的合作,想方设法让他对您感兴趣。然而,时机不到,事与愿违。我自以为是,忘记了他是国王,国王并不理智看待问题,而是意气用事。我向他禀报的一切在他看来都意味着他的权力受到了威胁,他的王国在宇宙里只是一粒尘埃,他的王船在统治上百个星球的人们眼中不过是玩具船罢了。
可是艾克曼并不统治,只是协调。它的力量完全来自它的成员国和它的成员星球。如果同艾克曼结盟,卡尔海德将会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少受威胁,都更有地位。
埃斯文沉默良久。他坐在那儿,凝视着炉火,火光辉映着他的大酒杯和戴在他脖子上那根象征着他地位的粗大的银项链,闪烁摇曳。我们四周这座古老的房子里静悄悄的。晚餐期间倒是有一位仆人侍候我们,但卡尔海德人没有奴隶制,也没有个人雇佣制,他们只雇佣服务,不雇人,所以此刻仆人们都下班回家了。像埃斯文这样的大人物理应有保镖不离左右,因为暗杀在卡尔海德是家常便饭,可是我既没有看见保镖的人影,也没有听见保镖的声音。只有我们两人。
在一个外星世界冰川世纪的中央有一座其面貌随雪而变化的怪城,这座怪城有一座黑暗的王宫。此时我正独自与一个陌生人呆在它的高墙背后。
今晚我说的一切,还有自从我踏上冬季星以来所遭遇的一切,在心目中突然显得愚蠢而又不可思议。我讲了不少故事,是关于宇宙间遥远的地方别的星球、别的人类、或多或少有些仁慈的政府的故事,我能期望面前这个人或别人相信吗?纯属天方夜谭。我是乘坐一艘怪异的飞船出现在卡尔海德的,而且我的生理特征在某些方面不同于格辛人;这需要解释。但我的解释显得荒谬,当时连我自己都不相信。
我相信您的话,陌生人说。这位异种人与我独处一起,一种强烈的自我异化感攫住了我,我抬起头来,望着他,茫然若失。也许国王也相信您的话。可是他并不信任您,部分原因是他不再信任我了。我有过错,太粗心大意了。是我把您引入了危险境地,因此我不能要求您信任我。我忘记了国王是谁,忘记了国王在自己的眼中就是卡尔海德,忘记了什么是爱国主义,忘记了国王本人自然而然是彻底的爱国主义者。艾先生,我想问一下,您根据自己的经验,知道爱国主义是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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