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婧然听着母亲狠厉的责骂,不由抬头,触到母亲那艳丽却又狠绝的眼眸,忍不住的一阵瑟缩重又低下了头去。
陈娇儿倒是泼辣些,并不怕骂,说道“如今已是这样了,娘你再骂多少也不中用。妹妹到底年轻,再嫁也是容易。”
小程氏鼻子里哼了一声“说的轻巧,咱们府上这个境况,还能找什么样的人家?!她又是个寡妇,像样的门楣,哪个肯要?!再说,即便改嫁,咱们家如今的这个样子,哪里还能出得起陪嫁?!”她越骂越气,忍不住向着陈婧然的额角戳了下去“没用的丫头,出来时没带把儿也就罢了,如今连个婆家也存身不住,还得叫老娘为你操心!谭家老二不是没成婚么?你就不晓得用些手段捆住了他?”
陈婧然讶然,原本雪白的小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她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她母亲,毫无血色的唇颤抖着“娘,你这是让我……”
小程氏抬起眼角,瞪了她一眼“谭家可是皇商,在他家里站稳了脚跟,你这一世都不愁吃穿了,连带着也能帮衬帮衬娘家。我记得谭家的老二不止没成婚,房里连个用着的丫头也没有。这世上猫儿哪有不馋腥的,何况他正当年。你又不是黄花闺女了,怕怎的?”
陈婧然羞的几乎无地自容,她没想到自己的亲娘竟然会唆使着自己去勾引小叔子。
然而她却忘了,当初她母亲嫁到陈家来,手段可也不怎么光彩。
小程氏挪了挪身子,似自言自语,又似斥责陈婧然的恨恨道“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连个一男半女都没留下,叫人家挑了理,把你轰出来。”
陈婧然看着自己手上的白玉镯子,心中一片茫然。
生不下孩子,难道该怪她么?自嫁到谭家,丈夫从来就没正眼看过她,两人连一年的夫妻都没做完,那人就一病死了。
母亲提起谭家二爷,陈婧然不由也想起了她那个小叔。
她很怕这个人,从成婚第二日为公婆奉茶时,她便从这个男人眼里看见了冷淡和鄙夷。她不知道这个小叔为何这般厌憎自己,但本能的绕着他走。
谭家从上到下都不喜欢她,她甚至不明白母亲当年为何执意要把自己嫁过去。
小程氏总跟她说,谭家是皇商,家财雄厚,做谭氏妇能一辈子荣华富贵,更要紧的是这门亲事是从大姐陈婉兮那里抢来的。
陈婧然知道,大姐在和谭家做生意,小叔时常去肃亲王府找她,回来时必定是春风满面。
大姐的天香阁做的名动京城,公婆在家中也时常赞许,而她这个同出一脉的谭家大儿媳便越发相形见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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