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出得门外,于成钧便问道:“大哥,这喜才人是何人?新晋的宫嫔?如今不曾选秀,哪里冒出来的?”
于瀚文笑了笑,说道:“这有什么稀奇,她原是南府的戏子,不意得了圣宠,便被封做才人。我曾见过这小妮子一面,比我还小两岁,生的十分人物,很是风流动人。她善歌唱,又会编排舞蹈,很得宠爱。”
于成钧闻听此事,默然无言。
于瀚文端倪着他的脸色,不由莞尔一笑:“原本么,皇上宠幸个戏子,封个宫嫔没什么大不了的。然而这位喜才人实在才貌过人,皇上在将她招入乾清宫,已连续三日不出宫室了。”
于成钧一字不发,忽而大步流星,往乾清宫而去。
于瀚文将眉一挑,急忙跟了上去。
于成钧来至乾清宫殿外,见王崇朝正守在门上,遂迈步上前。
王崇朝见了他,急忙迎上前来,向他躬身作揖:“王爷,此刻前来,想必是要面圣?”
于成钧没有看他,目光落在了窗棂格上,那窗子上蒙着明瓦,看不到内里的光景。
王崇朝见他不答,只得低声又道:“王爷,奴才劝您一句,皇上这会儿怕是谁也不愿见。之前,诚亲王过来求见,皇上不准,他竟硬闯,还受了责罚。”
于成钧拧眉问道:“五弟?”
王崇朝道:“正是,皇上龙颜大怒,令他闭门思过,不至清明不许出来。”
这诚亲王,便是五皇子于好古。当初,于成钧娶亲,明乐帝便将这几个儿子都封了王爵,成年的便放出宫去。
五皇子素来体弱多病,人前少于言语,不想如今居然能行出闯宫强谏的事来。
于成钧面色微沉,又问道:“喜才人这会儿可还在里面?”
王崇朝未及开口,便听一道低低的戏腔自那窗子里飘来。
“夜来承恩宠,雨露恩浓,不觉花枝力弱……”
这是《长生殿》里的唱词,然而却在此刻本该议政的乾清宫里传了出来。那嗓音果然甜美动人,将杨妃春睡之态表露了个淋漓尽致。
于成钧素来不爱听戏,亦不知这是哪一出。
他冷哼了一声,将衣摆一掀,向着殿门跪了,扬声道:“臣于成钧,求见皇上,有紧急军情要禀!”
于成钧声量极高,又是沙场上喝惯了的人,这一声有若洪钟,将那唱戏的腔调声声压了下去。
里面的声音停滞了片刻,便又唱了起来。
于成钧便又高喝一声:“臣于成钧,有紧急军情要禀!”
这一声,再度将那唱腔阻断。
那喜才人再开口,于成钧便高声再度将其喝断,如此往复,闹的里面再也唱不下去。
须臾,里面有内监出来道:“皇上有旨,宣肃亲王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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