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成钧见她回来,握了她的手,捏着她的手心,低低说道:“这样大胆!”
陈婉兮勾唇一笑:“妾身一向如此。”
小程氏气怒攻心,只觉得肚中也隐隐作痛,然而眼下帝后皆在,太后也在,她再怎么泼皮无赖,也不敢此刻生事,只得令陈婧然搀扶着,回了位子。
陈炎亭独自坐于席上,静静饮茶,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却是波澜不起。
定山伯谭清扬及其子谭书玉,今日亦在受邀之列,席位就在陈炎亭隔壁。
谭书玉看着适才陈婉兮那泰然自若、风华沉静的风姿气韵,几乎看痴了过去。
大约,越是得不到,便越是想要。从起初的一点点喜欢,发酵成了如今这不可收拾的境地。
他紧紧的握着一只酒盅,指尖泛出了青白。
谭清扬面色冷淡,向陈炎亭低声道:“弋阳侯,难道你就任凭你的妻子,当众丢丑么?”
陈炎亭抬眸凝神着他,神色漠然,良久方道:“与你何干?”
第63章
谭清扬面无神色,只说道:“自是与我无干,然而弋阳侯如此治家,实在令人齿冷。”
陈炎亭将手中的茶碗放下,淡淡说道:“这是本侯的家务事,定山伯的胳膊伸的未免太长了。”
谭清扬看着那青花瓷茶碗上的水渍,心中似有什么沉坠坠的。
虽说斯人已逝,但每每见到陈炎亭,见到他如今的妻女,谭清扬心中依旧是不平的,总想为那个心底深处的女子,讨回些什么。
即便,明知她或许根本不会在意。
他说道:“今日太后赐宴,令夫人这等搅闹,又去挑衅肃亲王妃,侯爷就不怕上方降罪么?”
陈炎亭嘴角一挑,露出一抹深冷的讥笑:“然则,太后与皇上都并未察觉,定山伯是打算去参上一本么?”他当然清楚,谭清扬此言何意。他明着是指责自己纵妻闹事,暗里实则是想为陈婉兮说话,这番举动背后又是为了谁,陈炎亭自然心知肚明。
即便程初慧过世多年,谭清扬依然不曾死心。
每年清明,谭家都会去她的坟上祭扫。这一点,陈炎亭是清楚的。但,那又怎样?
程初慧终究是他的妻子,是陈家的媳妇,即便死了,也只能埋在陈家的祖坟里。谭清扬这一辈子,都只能望着一抔黄土兴叹罢了。
至于三年前,他为谭书玉求娶陈婉兮,所为为何,他怎会不知?
即便没有于成钧这桩事,陈炎亭也绝不会答允此事,哪怕把陈婉兮送进尼姑庵,他都不会让她踏进谭家的大门,做谭家的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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